制地滑落,最终瘫坐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他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气,胸口剧烈起伏。
办公室里光线昏暗,只有窗外透进来的惨澹天光。
李怀德瘫坐在那里,眼神空洞地望著天板,脑子里一片混沌。
他试图復盘,试图找出破局的办法,但每一次推演,都指向同一个绝望的深渊。
再去请傻柱绝无可能!傻柱今天那番委屈控诉和当眾的要求,彻底堵死了这条路。
再去只会自取其辱,只会让那下流和打击报復的帽子扣得更死。让他在全厂,甚至全京城彻底臭名昭著,成为笑柄。
向老书记告状扣傻柱无组织无纪律的帽子行不通!今天四合院那一幕,那么多街坊邻居亲眼所见。他李怀德才是那个理亏心虚,恼羞成怒,色厉內荏的人。
傻柱那副寧死不屈,討还清白的姿態,演得入木三分。他再去告状只会被反咬一口,说他污衊好人,死不悔改。老书记和杨厂长会信谁工人们会信谁答案不言而喻。
拖没时间了。
明天就是老书记给他的最后期限,那份停职反省的报告,连同今天傻柱这齣委屈大戏的消息,必定会一起送到部里,送到岳父面前,岳父哀求的三天內处理乾净…他彻底搞砸了。
岳父…廖正清…
想到岳父那张不怒自威的脸,李怀德浑身打了个寒颤。
他这次捅的篓子太大,不仅没能处理乾净,反而把作风问题,打击报復的屎盆子扣得更实了。
这严重影响了岳父新部门的形象和布局。岳父…还会保他吗还会给他那个书记的许诺吗
输得一败涂地,输得彻彻底底,输给了一个厨子和一个二十出头的小科长。
他李怀德,堂堂副厅级干部,岳父是即將上任的部长,前途本该一片光明。
却在轧钢厂这阴沟里翻了船,被两个他从未放在眼里的小人物,用如此狠毒,如此精准,如此不留余地的手段,彻底钉死在了耻辱柱上。
苏长顺,傻柱,这两个人,带来的是刻骨铭心的剧痛和滔天的恨意。
苏长顺,一定是他,只有他才能想出这么毒辣的计策。
这哪里是请人回去上班这分明是处心积虑的绝杀,是政治生涯的凌迟。
傻柱,这个该死的莽夫,不过是苏长顺手里的一把刀。
“啊——“李怀德猛地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低吼。
他猛地一拳砸在冰冷的水泥地上,指骨瞬间传来剧痛,鲜血渗出,但他却感觉不到,他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里,闪烁著疯狂而怨恨的光芒,那光芒,如同地狱之火,要將眼前的一切都焚烧殆尽。
耻辱,这份被当眾扒光,踩在脚下的耻辱,他李怀德,记下了。
刻在骨头里,融在血液里,灰溜溜滚出轧钢厂带著耻辱离开
可以,我认栽,但是,苏长顺,傻柱,你们给我等著,我李怀德,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绝不会放过你们,我会一直盯著你们,盯著你们的一举一动,盯著你们的家人,盯著你们的工作,盯著你们的生活,你们总有犯错的时候。
到那时…到那时,我会用尽一切手段,我会调动所有资源,我会让你们…
身败名裂,家破人亡,生不如死,让你们…偿还今日之辱,我李怀德与你们不死不休。
他拿起电话,拨通了岳父家的號码。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声音却带著一种近乎麻木的平静。
“爸…是我怀德,轧钢厂的事我处理不了…我认输了就听您的安排,离开京城去製药厂或者橡胶厂,我等著东山再起的那一天,等著报仇雪恨的那一天。“
电话那头,沉默良久。最终,传来廖正清一声听不出喜怒的嘆息。
“知道了。不过也不用离开京城,去郊区也可以,罢了,你回来再说。“
电话掛断。李怀德放下听筒,缓缓坐回椅子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