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剂量被红笔划了圈,像一个个正在流血的伤口。
“该换药了。”老人的手从雾里伸出来,递给她一支注射器,里面的液体是暗红色的,像融化的血。周玲看着角色把注射器扎进自己的影子里,影子开始抽搐,监护仪的长鸣声里,混进了她自己的尖叫。
冷库的门在她身后关上,锁孔里插进的不是钥匙,是支钢笔,笔尖在锁芯里转动,发出“咔嗒咔嗒”的声响,和她昨天删除监护仪记录时的按键声一模一样。
四、未写完的病历
第二天,清洁工在护士站发现了周玲。她趴在键盘上,眼镜滑到了鼻尖,手里攥着支钢笔,笔尖在病历本上戳出了无数个小洞,每个洞里都嵌着块碎镜片,镜片里映出座飘着白雾的城堡。她的听诊器缠在脖子上,耳塞里塞着两张处方单的碎片,上面的数字被血糊住了,只能看清“mg”的字样。
307床的新病人在枕头下发现了块拼图,碎片上印着护士站的监控画面,屏幕里的周玲正在修改记录,而她的影子在地板上写着:“15”。
医院的服务器里,多了个《旧日回响》的隐藏文件,文件名是“第19个”。点开后,游戏场景变成了手术室,手术灯的光在屏幕里晃动,下面的新提示闪着红光:“下一个,手术刀该换你握了。”
旧货市场的摊位前,穿蓝布衫的老人正在擦听诊器。金属表面映出个戴口罩的医生身影,正往手术室走,白大褂口袋里露出半截手术同意书,家属签字的地方是空的——那是他昨天擅自改变手术方案的病人,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里,而他对家属说“一切按原计划进行”。
老人把听诊器递给医生,镜片在阳光下闪了闪:“这个能听到真话。”
医生接过听诊器时,没注意到耳塞里缠着根红绳,绳尾的塑料星星,正对着他口袋里的同意书发亮。远处的手术室里,新的拼图正在慢慢拼凑,尖顶上的小人影又多了一个,手里的手术刀在灯光下闪着寒光,像在等待新的谎言被解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