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爷被拖到墙角,无数枚铜钱从他嘴里塞进去,直到他的脸涨得发紫,身体像个被撑爆的气球。
三个鬼影转向阿武,水滴落在地板上,汇成小小的水洼。阿武突然想起自己虎口的血痕,那是昨天处理老鬼尸体时被铜钱划破的。
“我们要的不是你,”其中一个鬼影开口,声音像是从水底传来,“告诉虎联帮的人,下一个,轮到他们了。”
阿武看着鬼影消失在墙壁里,地上只留下一堆生锈的铜钱。他拿起手机,拨通了李警官的电话。
“李队,我知道二十年前的案子是怎么回事了……”
四、轮回
三个月后,阿武站在码头的废墟前。和义联和虎联帮因为连环命案被警方端了,坤爷和虎联帮老大的尸体都在三号仓的水泥地下被挖了出来,嘴里同样塞满了铜钱。
李警官走过来,递给阿武一支烟:“那些铜钱化验过了,上面的血迹属于二十年前的三个死者。”他顿了顿,“还有,我们在仓库的地基下,发现了一具女尸,肚子里怀着孩子。”
阿武愣住了。
“档案里没记载这个人,”李警官看着远处的大海,“法医说她是被活活淹死的,嘴里也有七枚铜钱。”
海风再次吹来,带着咸腥的气息。阿武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虎口的血痕已经变成了浅褐色,形状像枚永远擦不掉的铜钱。
他突然想起那个风水先生的话。或许那些铜钱从来不是为了让冤魂投不了胎,而是标记——标记着每一个欠下血债的人。
夕阳沉入海面时,阿武在废墟里捡到一枚铜钱。锈迹斑斑的表面,隐约能看到“光绪元宝”四个字。
他把铜钱塞进衣兜,转身走向码头的方向。那里,新的楼盘正在动工,打桩机发出沉闷的响声,像是有人在水下敲打着棺材板。
口袋里的铜钱突然变得滚烫,阿武低头一看,它正在慢慢变红,像是被血浸透了一样。
远处传来一阵孩童的笑声,三个穿着雨衣的小孩蹲在海边,手里拿着铜钱,正兴高采烈地往水里扔。
阿武的后颈,又开始发麻了。
阿武盯着那三个小孩的背影,后颈的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海边的风突然变了向,带着一股腐烂的水草味,把孩子们的笑声撕成了碎片。
他快走几步想追上去,脚下却踢到个硬东西。低头一看,是枚崭新的铜钱,边缘还泛着铜光,和之前那些锈迹斑斑的古钱截然不同。铜钱正面刻着“光绪元宝”,背面的龙纹却扭曲成了锁链的形状。
“叔叔,你的钱掉了。”
阿武猛地抬头,三个小孩不知何时转了过来。他们的脸在夕阳下泛着青白色,眼睛里没有瞳仁,只有一片浑浊的绿,像极了铜钱上的锈。
“我们在玩埋铜钱的游戏,”中间的小孩举起湿漉漉的手,掌心里躺着七枚铜钱,“就像二十年前,他们埋我爸爸那样。”
阿武的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了。他终于明白李警官说的女尸是谁——那是三个冤魂里某个人的妻子,而这三个孩子……根本不是活人。
“虎联帮的张算盘,”左边的小孩突然说,声音像生锈的铁片在摩擦,“他藏在海鲜市场的冰库里,手里有我们要的东西。”
阿武后退一步,口袋里的铜钱烫得像块烙铁。他想转身就跑,可双脚像灌了水泥,眼睁睁看着三个小孩慢慢沉入沙滩,海水漫过他们的头顶时,无数枚铜钱从浪里翻涌上来,在沙地上拼出个“债”字。
海鲜市场的冰库像个巨大的铁棺材,零下十八度的寒气让阿武的睫毛结了霜。他攥着撬棍的手在发抖,刚才在市场门口,他看见张算盘的车停在卸货区,挡风玻璃上用红漆画着枚铜钱。
张算盘是虎联帮的财务,当年坤爷设局时,就是他负责伪造的账目。阿武踹开冰库门的瞬间,一股混杂着血腥和冻肉的气味扑面而来。
挂在铁钩上的猪牛羊尸体晃来晃去,像一排吊死鬼。张算盘被倒吊在房梁上,脖子上缠着铁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