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
“它在怕这个。”李警官突然明白,“这刀不是要杀人,是要找齐当年害死它主人的人,报仇雪恨!”
民国档案里记载,鬼头刀的第一任主人是个军阀少将,被自己的副官砍下头颅,挂在城门上。那副官后来成了富商,就是虎联帮初代龙头的爹。而义联帮的开山祖师,当年是负责押送少将头颅的兵卒。
“所以它先灭虎联帮,再杀义联帮的人。”阿武的声音发颤,鬼头刀的震颤越来越快,像是在催促他动手,“现在,就剩我了。”
无头人影猛地扑向李警官,铜钱阵瞬间破碎。阿武被一股力量推着举起刀,却在刀刃即将碰到李警官喉咙时,看到刀身映出老周的脸——那老人正用藏在拐杖里的短刀,刺向自己的后心。
“老东西,你也是当年的人?”阿武侧身躲过,鬼头刀自动翻转,刀刃划开老周的手腕。
老周的袖子里掉出块玉佩,上面刻着“副官”二字。“少将的头是我爹割的,”他笑得狰狞,“这刀找了三代人,今天总算能了了!”他突然抓起地上的铜钱,塞进嘴里,“我把魂魄给你,换阿武的命!”
铜钱在老周嘴里炸开,绿色的火焰从他七窍里窜出来。无头人影发出痛苦的嘶吼,被火焰裹住,一点点缩回鬼头刀里。刀身剧烈挣扎,最后“当啷”一声掉在地上,血槽里的雾气散尽,露出原本的青黑色。
李警官捡起刀,发现刀柄上的鬼头眼睛变成了空洞。“结束了?”
阿武摸着掌心的伤疤,那里已经不再发烫。但当他看向窗外时,却看见天边的乌云聚成了无头人影的形状,正缓缓压向城市中心。
“没结束。”阿武捡起地上的玉佩,“它只是换了种方式,继续找下去。”
三天后,阿武成了钟表行的新老板。他把鬼头刀锁在保险柜里,钥匙用红绳系着,挂在脖子上。李警官偶尔会来喝茶,带来新的消息:城西的老宅子挖出了具无头尸骨,博物馆里的民国军刀突然失踪,还有个小孩说在梦里看见个没头的将军,向他要一枚刻着“武”字的铜钱。
阿武听着这些,总会摩挲脖子上的钥匙。他知道,那把刀只是暂时沉睡,等找到下一个合适的主人,或者等到当年的血债彻底清算,它还会醒过来。
就像座钟里的齿轮,哪怕停了摆,只要有人拨动指针,时间总会继续向前,带着那些没还完的债,那些没了结的怨,一圈又一圈,永不停歇。
深夜关店时,阿武总会打开保险柜,看一眼静静躺着的鬼头刀。月光透过铁栏照进去,刀身偶尔会闪过一丝极淡的红光,像是某双眼睛,在黑暗里悄悄睁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