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铃的声音顺着风飘过来,轻柔又安心。我知道,晚娘再也不用一个人守着冷清清的护林站,再也不用怕“勾魂鬼”来害人——现在的望归顶,有村民的牵挂,有孩子的笑声,有温暖的灯光,还有那张迟到了七十多年的合影,陪着她。
后来,我收到念念寄来的信,信里夹着张照片:护林站的门口摆满了野花,老槐树下的小树苗长了新叶,几个孩子围着油灯,正在听老郑讲故事。照片背后,念念用铅笔写着:“晚娘姐姐的家,现在好热闹呀!”
我把照片和当初那张老照片放在一起,摆在书桌最显眼的地方。每次看到它们,就会想起望归顶的风,想起护林站的灯光,想起晚娘最后那缕释然的笑容。原来,所谓的“守夜”,从来不是孤独的等待,而是当有人记得、有人牵挂时,那份等待就会变成温暖的守护,永远留在山顶,留在每一个来过这里的人心里。
再后来,望归顶成了附近村民常去的地方,有人来送花,有人来修护林站,有人只是来坐一坐,喝杯热茶,听老郑讲晚娘的故事。没人再怕这里的“邪性”,大家都说,望归顶的风是暖的,灯是亮的,因为有个叫晚娘的姑娘,在这儿守着一份最温柔的牵挂。
深秋的望归顶漫山都是金红的枫,我第三次上山时,远远就看见老槐树下立着块新石碑,青灰色的石面刻着“晚娘之位”,碑前摆着个陶制油灯,灯芯上还沾着新鲜的灯油,旁边堆着几串野山楂——是山下最常见的野果,酸得很,却带着山里的甜。
“小林来啦!”老郑的声音从护林站里传出来,他正蹲在地上擦桌子,手里的布巾白得发亮,“你看,这窗户是镇上木匠新做的,双层玻璃,冬天再冷也透不了风。”
我走进护林站,暖融融的气息裹着松木香气扑面而来。墙上的画又多了几张,最新的一张是念念画的:穿蓝布衫的晚娘牵着戴毡帽的阿爹,两人站在枫树下,旁边跟着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手里举着野山楂。画的右下角歪歪扭扭写着“一家人”,旁边还盖了个红色的小印章。
“念念呢?”我摸着画框,指尖传来木质的温润。
“在后面摘山楂呢,”老郑笑着指了指护林站后的小山坡,“说要给晚娘留着,还说今年的山楂比去年甜。”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走过去,果然看见念念的小身影在枫树下穿梭,她穿着红色的外套,像颗跳动的小果子,手里的竹篮已经装了半篮山楂。听见脚步声,她回头朝我挥手:“林叔叔!你看,这颗最大的留给晚娘!”
她举起一颗红得发亮的山楂,阳光透过枫叶洒在她脸上,映得眼睛亮晶晶的。我蹲下来,帮她把山楂放进篮里,突然发现山坡上多了几棵小树苗,树干上系着不同颜色的布条,有的写着“平安”,有的写着“顺遂”。
“这是游客系的,”念念指着布条,语气里满是骄傲,“上个月有个阿姨来,说她女儿考上大学了,特意来谢谢晚娘姐姐;还有个爷爷,说他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弟弟,也来这儿挂了布条。大家都说,晚娘姐姐是望归顶的‘守护神’呢!”
我心里一热,抬头望向山顶的天空,蓝得像块干净的布,风穿过枫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晚娘温柔的回应。我们提着山楂回到护林站时,老郑已经煮好了山楂茶,琥珀色的茶汤在粗瓷碗里冒着热气,酸香的气息飘满了整个屋子。
“尝尝,按村里老方子煮的,放了冰糖,不酸。”老郑把碗递给我,又给念念端了一碗。我喝了一口,暖意从喉咙滑到胃里,甜中带着淡淡的酸,像极了晚娘的故事——有等待的苦,却终有温暖的甜。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几个穿冲锋衣的年轻人走了进来,手里拿着相机和笔记本。“请问,这里就是晚娘的护林站吗?”领头的姑娘笑着问,“我们是大学生,听说了晚娘的故事,想来记录下来,做成纪录片,让更多人知道望归顶的温暖。”
老郑眼睛一亮,赶紧给他们搬凳子:“好啊好啊!我给你们讲,晚娘当年在这儿等她阿爹……”他絮絮叨叨地讲着,从民国三十七年的雪夜,讲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