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的队友。
我突然明白,当年我们逃出来后,老鬼根本没放弃找血玉。他肯定又回到了血玉沟,却被赵山河的冤魂缠上,最后成了血玉凶魂的祭品。我攥着碎玉,朝着山坳走去,民警想拦我,却被我拦住:“我得去把玉送回去,不然还会有人死。”
血玉沟的洞口已经被积雪掩埋,我凭着当年的记忆,扒开积雪,露出黑漆漆的洞口。独眼石柱子上的图案,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洞口的动物骸骨更多了,却没有一具是完整的,像是被什么东西撕碎的。
我掏出打火机,点燃艾草,顺着藤蔓往下爬。地宫里的景象和三年前截然不同——满地的青铜棺都盖着盖子,中间的大青铜棺上,血玉已经不见了,只剩下个空洞,棺壁上的独眼图案,像是在盯着我看。
“赵队长,我把玉送回来了。”我走到青铜棺前,把碎玉放进空洞里。就在这时,地宫的墙壁传来“轰隆隆”的声音,青铜棺的盖子慢慢打开,里面没有凶尸,只有十几块碎玉,每块玉上都映着个模糊的人影——正是赵山河和他的队友。
“谢谢……”一个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赵山河的人影从碎玉里飘出来,身后跟着他的队友,“我们被困在这里三十多年,只有把血玉拼完整,才能解脱。当年我不该贪念血玉,害了全队的人……”
碎玉在青铜棺里慢慢拼成一块完整的血玉,血色纹路里的人影渐渐变得清晰,最后化作一缕青烟,飘出地宫。地宫的墙壁开始晃动,我知道这里要塌了,赶紧朝着通道跑。刚跑出洞口,身后就传来“轰隆”一声巨响,山坳塌陷,把地宫彻底埋了起来。
我瘫在雪地上,看着塌陷的山坳,心里终于松了口气。远处传来牧民的歌声,阳光洒在雪地上,泛着金色的光,再也没有了当年的阴冷。
回到研究所后,我把老鬼的笔记本和赵山河的照片归档,在档案的最后,加了一句话:“昆仑墟无血玉,唯余亡魂渡,盗墓者,终为墓所困。”
后来,我再也没去过昆仑墟,却时常会收到牧民寄来的照片——血玉沟的山坳上,长出了一片青草,在风中轻轻摇晃,像是在告诉每一个路过的人,有些东西,不该被觊觎;有些亡魂,终会被安息。
而那个关于青铜棺和血玉的故事,也成了我给考古系学生上课的案例。我总会告诉他们:“文物不是用来买卖的宝贝,而是历史的见证,是无数亡魂守护的记忆。我们考古,是为了守护,不是为了掠夺;是为了让沉睡的历史醒来,不是为了让贪婪的欲望作祟。”
窗外的秋叶落在档案柜上,我看着玻璃展柜里的青铜残片,仿佛又看到了昆仑墟的雪,看到了赵山河和他的队友,看到了老鬼后悔的眼神。我知道,这个故事不会结束,它会像一面镜子,照出人心的贪婪与敬畏,提醒着每一个人:有些底线,永远不能碰;有些敬畏,永远不能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