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轻响,从针尾处钻进耳朵里。“这针……”
“放心,”女人的声音又软了下来,像羽毛搔着耳朵,“它只会帮你留住命丝。等锦织好,你自然会见到你想找的人。”
苏晚走出织锦铺时,雨还没停,云锦门帘在身后晃了晃,她隐约听见女人在说:“明天见,我的‘好线轴’。”
回到家,苏晚把自己锁在卧室里。这间房还保持着母亲离开时的样子,梳妆台上摆着她常用的胭脂,盒盖没关严,里面的胭脂已经氧化发黑,像干涸的血;衣柜里挂着几件没做完的云锦,布料上落了层薄灰,却依旧能闻到母亲常用的皂角香,只是这香味里,多了丝若有若无的腥气,和织锦铺里的一模一样。她坐在床边,看着衣领上的银针,针尾的缠枝莲纹在灯光下,竟像是慢慢在动——纹路里的丝线在缓缓延伸,顺着衣领往脖子上爬,只是速度慢得几乎看不见。
当晚,苏晚做了个诡异的梦。她站在一片无边无际的暗紫色云锦里,脚下的云锦软得像沼泽,每走一步都要陷下去半只脚,云锦里还藏着细碎的硬物,硌得她脚底发疼——低头一看,竟是无数枚银针,针尖朝上,上面沾着暗红的丝线,线尾还缠着几缕头发。四周飘着无数块云锦,全是她在织锦铺里见过的样式,上面的缠枝莲对着她,像一张张咧开的嘴,暗红色的丝线在云锦上游动,像活的藤蔓,藤蔓顶端还长着细小的牙齿,正一点点朝着她的方向伸过来。
母亲就站在不远处,穿着那件靛蓝云锦旗袍,银线缠枝莲在暗紫色背景里闪着光。可她的脸色惨白,嘴唇青紫,眼窝深陷,原本有神的眼睛变成了两个黑洞,黑洞里还缠着几缕暗红的丝线,像蜘蛛丝一样在里面晃动。她对着苏晚笑,嘴角咧得很大,露出里面的牙齿——每颗牙齿上都缠着丝绒线,“晚晚,来陪我吧,这里好暖和。你看,我们可以一起织锦,永远都不分开。”
苏晚想冲过去,脚踝却突然被什么东西缠住了。低头一看,是无数根暗红的丝线,从云锦地里钻出来,紧紧缠着她的腿,线里渗出血珠,顺着皮肤往下淌,把白色的睡裤染成了红。更可怕的是,那些丝线正往她的皮肤里钻,钻进血管里,顺着血液往上爬,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丝线在血管里蠕动,像无数条小虫子。“妈!”她想喊,喉咙却像被堵住了,只能发出破碎的气音。
“别碰她!”突然,穿暗紫色旗袍的女人出现在母亲身后,手里拿着一把银色的剪刀,剪刀尖上滴着暗红色的液体,落在云锦上,瞬间被吸收得无影无踪。女人的头发变长了,像黑色的藤蔓,从发髻里钻出来,缠在母亲的脖子上,母亲的脸瞬间变得更青了,却还在笑。“她现在,是我的‘线’。等你来了,你们就能一起变成最漂亮的云锦,挂在我的铺子里,永远都不会坏。”
苏晚猛地惊醒,冷汗浸透了睡衣,贴在背上凉得刺骨。她大口喘着气,伸手摸向衣领——银针变得滚烫,像贴在皮肤上的烙铁,烫得她差点叫出声。她想摘下来,手指却被针尖粘住了,银针和皮肤连在一起,扯动时传来撕裂般的疼,皮肤被扯出细小的伤口,血珠刚渗出来,就被银针吸了进去,针尾的缠枝莲纹瞬间变得更红了,像刚染过血。
她打开台灯,凑近镜子一看,银针边缘处的缠枝莲纹路已经长到了锁骨上,纹路里的丝线在皮肤下游动,像蚯蚓一样凸起,还能看到丝线里藏着细小的白色颗粒——像人的骨渣。更恐怖的是,她的指甲开始变色,变成了暗红色,指甲缝里也出现了和女人一样的暗红色粉末,像没洗干净的血。
第二天一早,苏晚顾不上洗漱,揣着母亲留下的银色剪刀就冲出了门。雨还在下,巷子更滑了,她摔了两跤,膝盖磕在青石板上,渗出血来,血滴在地上,瞬间就被雨水冲散,却在石板缝里留下了暗红色的痕迹,像丝线一样钻进地里。她顾不上疼,满脑子都是梦里母亲的样子——母亲的脸越来越青,脖子上的藤蔓越来越紧,而她却什么都做不了。
冲进织锦铺时,女人正坐在柜台后,手里拿着那根银色的针,穿起暗红的线往暗紫色云锦上绣缠枝莲。诡异的是,那针不用人穿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