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线会自动从苏晚带来的碎片里钻出来缠上针身,碎片每少一丝,女人的脸色就红润一分,眼尾细纹也淡一分。柜台中央摆着块新织的云锦,和母亲旗袍料子一模一样的靛蓝底、银线缠枝莲,可银线里泛着暗红的光,凑近看,银线里裹着细如发丝的纤维,在烛光下闪着微光,还能闻到母亲常用的皂角香,只是香里裹着化不开的腥气。
“来了?”女人抬头笑,笑容依旧甜美,眼白却成了暗红色,瞳孔里缠着几缕丝绒线,像张密网。“摸摸它,”她指着云锦,“能看见你母亲。把你的命丝织进去,你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苏晚指尖刚碰到云锦,刺骨的寒意就顺着指尖钻进皮肤,像无数细针往骨头里扎。更吓人的是,云锦上的缠枝莲动了,银线里的暗红丝线钻出来缠上她的皮肤,钻进伤口,和衣领上银针的丝线缠成密网,把她裹在里面。
她看向镜子,镜中的自己脸色惨白、嘴唇青紫、眼窝深陷,和梦里的母亲一模一样。云锦丝线顺着手臂爬过肩膀,快缠到脖子;她的头发疯长,像黑色藤蔓自动挽成女人那样的发髻,发间还冒出一支银簪,簪头缠枝莲的尖梢正对着她的太阳穴。
“看到了吗?”女人走到她身后,手里桃木梳的梳齿上缠着几缕带暗红粉末的黑发——那是母亲的,苏晚认得发梢的小卷。女人的声音贴在她耳边,甜腻的热气裹着丝绒线的味道:“你母亲就在这云锦里,我把她的命丝织进布料,她永远不会老、不会离开。这丝线是她的头发,这缠枝莲是她的指甲绣的,这衬里是她的皮肤做的……贴心吧?”
苏晚脑子一片空白,猛地扯云锦,布料却粘在皮肤上,每扯一下就像撕肉,血珠落在云锦上,瞬间被丝线吸进去,银线里的暗红更艳,缠枝莲纹路里的头发、指甲纤维也更清晰。
“别挣扎了。”女人的声音冷得像冰,“从你戴银针起,你就是我的‘线轴’。来我这织锦的人,都会把命丝给我,这样云锦才有‘生气’。你母亲很乖,把所有命丝都给了我,所以她的云锦最漂亮。现在该你了。”
女人的头发突然疯长,像黑色藤蔓朝苏晚缠来,发丝上的暗红液体落在地上,瞬间长出细小的缠枝莲,根茎钻进地板缝疯长,缠上苏晚的腿,像无数小蛇。她的指甲变长变尖,成了暗红的利爪,指甲缝里的粉末掉在柜台上,立刻变成丝线缠上苏晚的手腕,和银针丝线连在一起。
苏晚想跑,脚却像被钉在地上。铺子里的云锦全飘起来围向她,暗红色缠枝莲在烛光下蠕动,布料张开,深色衬里上印着模糊的人脸——是之前被做成云锦的人,他们的眼睛是黑洞,嘴巴大张,像求救又像召唤,衬里还在微微起伏,像在呼吸。
她突然想起三个月前的火灾:邻居说,母亲云锦坊起火时,有个穿暗紫色旗袍的女人从后门出来,手里拿着装靛蓝云锦的黑木盒。原来那场火是女人放的,为了抢母亲的命丝!母亲坊里的老布料都藏着她的命丝,女人故意留块碎片引她来。
“你是魅魔!”苏晚声音发颤,她在母亲的古籍里见过——魅魔靠吞人命丝和灵魂活,用云锦、丝线当媒介,把灵魂困在布料里永世不得超生,云锦却会因吸了灵魂更“鲜活”。古籍还说,魅魔最怕受害者的遗物做的武器,因为遗物里有执念,能破它的伪装。
女人笑了,眼里满是恶意。她耳垂上的珍珠突然裂开,暗红液体顺着脖子淌进旗袍领口,把缠枝莲染得更红。“总算反应过来了?晚了。你的命丝快被我吸光了,再过一个时辰太阳正中,你就会变成云锦,挂在我铺子里陪你母亲,等下一个‘客人’。你看,你的头发在变丝线,皮肤在变布料,很快会变成最漂亮的云锦。”
苏晚低头,果然,头发在变透明的银丝,发梢缠着血珠;手臂皮肤在变靛蓝布料,上面还在冒缠枝莲纹路。她的意识在消散,耳边传来无数人的声音,老的少的、男的女的,都在喊“别变云锦”“快逃”——是之前被做成云锦的人的灵魂,还在挣扎。
就在这时,她摸到了口袋里的银色剪刀——母亲的嫁妆,外婆传下来的,剪刀柄上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