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笔圈着:“林薇,1998年6月12日,夜班。”
“我是林薇,这里的护士。”女人的声音越来越近,慢慢抬起头,周棠的心跳瞬间停止了——她的脸被红色丝线缠着,眼睛的位置是空的,只剩下两个黑洞,黑洞里渗着暗褐色的液体,顺着脸颊往下淌,滴在地上,变成了红色的丝线。
“1998年的6月12日,我值夜班,给一个发烧的婴儿接种疫苗,可疫苗过期了,婴儿没救过来。”林薇的声音带着哭腔,丝线突然收紧,周棠感觉自己的呼吸越来越困难,“孩子的妈妈疯了,把我关在接种室,用针头扎我的眼睛,说要让我‘看看孩子的痛苦’。我死的时候,手里还攥着签到簿,没来得及签到……从那以后,我就困在这里,每天午夜十二点,都要等新来的护士帮我签一次到,可没人愿意帮我……”
就在这时,走廊里传来李姐的声音:“小周!快用签到簿旁的银十字架!那是林薇当年的护身符,能镇住她!”
周棠恍然大悟,她记得签到台的抽屉里,放着个氧化发黑的银十字架,上面还挂着个小小的护士牌,牌上的名字模糊不清。她用力挣脱丝线,朝着一楼跑,林薇的声音在身后回荡:“别跑!帮我签个到!就一次!”
签到台的抽屉没锁,周棠抓起银十字架,朝着追来的林薇挥过去。十字架碰到丝线,发出“滋滋”的声响,丝线瞬间变成了粉末,林薇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开始变得透明:“为什么不让我签到?我只是想证明我来过……我只是想给孩子道歉……”
李姐拿着桃木剑跑过来,朝着冷藏柜挥过去,冷藏柜“砰”的一声炸开,里面掉出一本泛黄的签到簿,和周棠手里的一模一样,上面写着“林薇,1998年6月12日,未签到”,纸角沾着暗褐色的痕迹,和周棠签到簿上的一模一样。
“当年是我对不起你。”李姐的声音哽咽,“那天我和你换班,却因为孩子生病没赶来,让你一个人值夜班。后来我在接种室发现了你的签到簿,却没敢交给领导,只能把它藏在冷藏柜里……我以为这样就能保护你,却没想到,你被困在这里二十年……”
林薇看着签到簿,身体慢慢平静下来,黑洞里的液体不再流淌,丝线也慢慢消失:“原来你不是故意的……原来我不是没人记得……”她的身影越来越淡,最后变成了一张泛黄的签到纸,落在周棠手里,纸上的字迹清晰:“林薇,1998年6月12日,已签到”,旁边还有一行小字:“孩子,对不起。”
第二天一早,临时疫苗接种点被贴上了封条,设备被转移到了新的保健院。周棠把林薇的签到簿和银十字架埋在小楼前的枯藤下,看着绿色的嫩芽慢慢从枯藤里钻出来,心里终于松了口气。
可她不知道,在新的保健院,二楼接种室的抽屉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本泛黄的牛皮纸簿子,封面上用红笔写着“夜间签到簿”,纸页边缘卷着毛边,还沾着些暗褐色的斑点,像干涸多年的血。
半个月后,新的护士小张值夜班,护士长把签到簿塞给她,声音压得很低:“每天午夜十二点,必须在这本簿子上签到,少签一次,就别再来上班了。前几年有个护士不信邪,漏签了一次……”
小张捏着签到簿,指尖传来一阵凉意。走廊里的声控灯忽明忽暗,楼梯转角的婴儿啼哭玩具,突然自己响起来,嘶哑的哭声混着“滴答”的水声,从二楼传来。她翻开签到簿,空白页上的钢笔尖滴着墨,在纸上晕出一小团黑,像只盯着她的眼睛,旁边还多了一行细小的红色痕迹,像用指甲刻的:“别进二楼接种室。”
小张的后背瞬间冒起冷汗,她攥着签到簿,跌跌撞撞跑回值班室,锁上门,整夜没敢合眼。第二天一早,她发现值班室的门缝里,塞着一张皱巴巴的婴儿贴纸,贴纸边缘沾着暗褐色的斑点,和签到簿上的一模一样。
而在走廊的尽头,接种室的门虚掩着,里面飘出股消毒水味,还混着丝若有若无的奶香味。一本泛黄的签到簿放在接种床上,纸页慢慢翻开,停在写着“林薇,1998年6月12日,已签到”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