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上她的手腕。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陈默的声音发颤,手电筒掉在地上,光束照在墙上——墙上贴着张泛黄的排班表,上面有个名字被红笔圈着:“许瑶,2018年9月15日,夜班。”
“我是许瑶,这里的护士。”女人的声音越来越近,慢慢抬起头,陈默的心跳瞬间停止了——她的脸被红色丝线缠着,眼睛的位置是空的,只剩下两个黑洞,黑洞里渗着暗褐色的液体,顺着脸颊往下淌,滴在地上,变成了红色的丝线。
“2018年的9月15日,我值夜班,负责照看304的患者。”许瑶的声音带着哭腔,丝线突然收紧,陈默感觉自己的呼吸越来越困难,“那个患者有暴力倾向,趁我不注意,用铁链勒住了我的脖子,把我吊在天花板上。我死的时候,手里还攥着签到册,没来得及签到……从那以后,我就困在这里,每天午夜十二点,都要等新来的护工帮我签一次到,可没人愿意帮我……”
就在这时,走廊里传来赵姐的声音:“小陈!快用签到册旁的铜铃铛!那是许瑶当年的护身符,能镇住她!”
陈默恍然大悟,她记得护士站的抽屉里,放着个铜铃铛,铃铛上还刻着个“瑶”字,边缘氧化发黑。她用力挣脱丝线,朝着护士站跑,许瑶的声音在身后回荡:“别跑!帮我签个到!就一次!”
护士站的抽屉没锁,陈默抓起铜铃铛,朝着追来的许瑶挥过去。铃铛碰到丝线,发出“叮铃”的声响,丝线瞬间变成了粉末,许瑶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开始变得透明:“为什么不让我签到?我只是想证明我来过……我只是想让别人知道我死在这里……”
赵姐拿着桃木剑跑过来,朝着304病房的床头柜挥过去,床头柜“砰”的一声炸开,里面掉出一本泛黄的签到册,和陈默手里的一模一样,上面写着“许瑶,2018年9月15日,未签到”,纸角沾着暗褐色的痕迹,和陈默签到册上的一模一样。
“当年是我对不起你。”赵姐的声音哽咽,“那天我和你换班,却因为家里有事没赶来,让你一个人值夜班。后来我在304病房发现了你的签到册,却没敢交给领导,只能把它藏在床头柜里……我以为这样就能保护你,却没想到,你被困在这里五年……”
许瑶看着签到册,身体慢慢平静下来,黑洞里的液体不再流淌,丝线也慢慢消失:“原来你不是故意的……原来我不是没人记得……”她的身影越来越淡,最后变成了一张泛黄的签到纸,落在陈默手里,纸上的字迹清晰:“许瑶,2018年9月15日,已签到”,旁边还有一行小字:“我在这里。”
第二天一早,旧住院楼被贴上了封条,患者被转移到了新的住院楼。陈默把许瑶的签到册和铜铃铛埋在住院楼前的梧桐树下,看着嫩绿的树叶慢慢从枝头冒出来,心里终于松了口气。
可她不知道,在新的住院楼,护士站的抽屉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本深棕色封皮的册子,封面上烫金的“夜班签到册”四个字已经发黑,纸页边缘沾着些暗褐色的印记,像干涸多年的血。
半个月后,新的护工李雪值夜班,护士长把签到册塞给她,声音压得很低:“每天午夜十二点,必须在这本册子上签到,少签一次,就别再来了。前两年有个护士不信邪,漏签了一次……”
李雪捏着签到册,指尖传来一阵凉意。走廊里的应急灯忽明忽暗,观察室的铁门“哐当哐当”地晃动,病房里的监护仪突然响起,屏幕上显示“无信号”。她翻开签到册,空白页上的钢笔尖滴着墨,在纸上晕出一小团黑,像只盯着她的眼睛,旁边还多了一行细小的红色痕迹,像用指甲刻的:“别进304病房。”
李雪的后背瞬间冒起冷汗,她攥着签到册,跌跌撞撞跑回护士站,锁上门,整夜没敢合眼。第二天一早,她发现护士站的窗台上,放着一个褪色的布娃娃,娃娃的眼睛被挖掉了,眼眶处缝着红色的丝线,像渗血的伤口。
而在走廊的尽头,304病房的门虚掩着,里面飘出股消毒水味,还混着丝若有若无的香水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