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城区的夜市总在凌晨两点散场,李娟收拾炸串摊时,发现油锅旁蜷着个黑色塑料袋。袋子半透明,能看见里面裹着团深色的东西,表面沾着油星子,边角还缠着几根湿漉漉的长发,像刚从污水沟里捞出来的。她本想随手扔进垃圾桶,却听见袋子里传来“咕嘟”声,像有液体在里面晃荡。
“哪个缺德的,把垃圾扔我摊儿前?”李娟骂着弯腰去捡,指尖刚碰到塑料袋,就被一股刺骨的寒意惊得缩回手——七月的天,袋子却凉得像裹着冰,油星子在袋面上凝结成霜,还透着股淡淡的腐味,像变质的肉。她壮着胆子扯开袋口,里面竟裹着件粉色连衣裙,裙摆处沾着块暗褐色的污渍,摸上去黏腻腻的,像干涸的血。
更诡异的是,连衣裙的口袋里塞着半截学生证,照片上的女生扎着高马尾,笑起来有两个梨涡,可眼睛却被人用黑色马克笔涂成了两个黑洞。李娟刚想把学生证抽出来,塑料袋突然“啪”地收紧,像有只无形的手攥住袋口,把她的手指夹得生疼。
“松手!”李娟猛地拽手,塑料袋裂开道缝,里面掉出个银色的发卡,上面还缠着几根长发——和她女儿去年丢的那支一模一样。李娟的心瞬间沉下去,她女儿萌萌去年夏天失踪,穿的就是件粉色连衣裙,失踪前还戴着这支发卡。
当晚,李娟把塑料袋抱回了家。她家在老居民楼的地下室,潮湿又昏暗,墙上贴着萌萌的寻人启事。她把塑料袋摊开,连衣裙展开的瞬间,一股浓烈的腐味扑面而来,裙摆的暗褐色污渍里,竟嵌着颗小小的乳牙——是萌萌换牙时掉的那颗,她当时还特意用红线串起来,放在萌萌的首饰盒里。
“萌萌……是你吗?”李娟的眼泪掉在塑料袋上,袋子突然轻轻晃动,像有人在点头。她颤抖着摸向连衣裙的领口,摸到张折叠的纸条,上面用铅笔写着:“妈妈,我在黑袋子里冷。”字迹歪歪扭扭,正是萌萌的笔迹。
李娟刚想喊出声,地下室的灯突然灭了。黑暗中,她听见“窸窸窣窣”的响动,像塑料袋摩擦地面的声音。她掏出手机照亮,看见地上的黑色塑料袋正自己慢慢移动,朝着墙角的衣柜爬去,袋口敞开着,里面的连衣裙飘了出来,像有人在穿它。
“别吓妈妈……”李娟哭着扑过去,却扑了个空——连衣裙和塑料袋突然消失了,只有衣柜门上贴着张新的纸条,上面写着:“午夜三点,去河边的垃圾站,找穿粉裙子的人。”
凌晨两点五十,李娟骑着电动车赶到河边的垃圾站。这里是老城区的死角,堆满了废弃的家具和垃圾袋,风一吹,塑料袋“哗啦”作响,像鬼哭。她刚停下车,就看见垃圾站中央立着个黑色塑料袋,袋口敞开,里面的粉色连衣裙露出来,裙摆随风飘动,像有人在里面摇晃。
“萌萌!”李娟冲过去,却在离塑料袋一米远的地方停住——袋子周围的地面上,散落着十几个一模一样的黑色塑料袋,每个袋子里都裹着件粉色连衣裙,裙摆处都沾着暗褐色的污渍,袋口还缠着长发。
“妈妈,你终于来了。”一个稚嫩的声音从塑料袋里传来,萌萌的脑袋慢慢从袋口探出来,脸上没有眼睛,只有两个黑洞,嘴角却咧着僵硬的笑,“他们都在袋子里,你看……”
李娟顺着萌萌的手指看去,每个黑色塑料袋里都露出颗脑袋,都是和萌萌差不多大的孩子,脸上都没有眼睛,只有黑洞,手里还攥着银色的发卡。李娟吓得腿软,转身想跑,却被个黑色塑料袋缠住了脚踝——袋子从地下钻出来,像条黑色的蛇,顺着她的腿往上爬,冰凉的触感刺得她皮肤发麻。
“别跑呀,妈妈。”萌萌的声音变得尖锐,“你去年把我丢在这儿,说去买冰淇淋,就再也没回来。我等了你好久,只能躲在塑料袋里,这样就不冷了……”
李娟的脑袋“嗡”的一声——去年夏天,她带萌萌来河边玩,手机突然收到催债短信,怕被催债的人找到,就把萌萌暂时放在垃圾站,想先去借钱,可等她凑到钱回来,萌萌已经不见了。她一直不敢告诉别人,还伪造了萌萌失踪的假象。
“对不起……妈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