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去看,会发现垃圾站里堆满了黑色塑料袋,每个袋子里都裹着件衣服,袋口缠着长发,里面还放着张纸条,上面写着不同的名字,每个名字的旁边,都画着两个黑洞,像眼睛,又像未还的债。
而在垃圾站的最深处,藏着个最大的黑色塑料袋,袋口紧闭,没人知道里面装着什么。只是偶尔会有液体从袋口渗出,暗褐色的,像血,还带着股淡淡的腐味,顺着地面流进河里,把河水染成黑色,像无数个黑色塑料袋,在水里慢慢漂荡,等着下一个“还债”的人。
老城区的河面上总飘着层薄雾,自从垃圾站的“讨债袋”传开后,再没人敢在夜里靠近河边。只有捡破烂的老陈,仗着自己无儿无女、孑然一身,偶尔会在凌晨四点摸去垃圾站,想找找能卖钱的废铁——可他每次去,都能看见那些黑色塑料袋整齐地堆在垃圾站中央,像座小小的坟,袋口缠着的长发在风里飘,像在招手。
这天凌晨,老陈刚走到垃圾站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咕嘟”声,像液体在塑料袋里晃荡。他壮着胆子探头,看见最深处那个最大的黑色塑料袋正慢慢鼓起来,袋身的褶皱里渗出暗褐色的液体,顺着地面流进旁边的小水洼,水里竟映出个穿粉裙子的小女孩身影,脸白得像纸,眼睛是两个黑洞。
“谁在那儿?”老陈的声音发颤,手里的麻袋掉在地上。水洼里的身影突然消失,最大的黑色塑料袋“刺啦”一声裂开道缝,里面掉出个银色发卡——正是萌萌失踪时戴的那支,发卡上还缠着根粉色的丝带,和李娟家地下室墙上寻人启事里的一模一样。
老陈捡起发卡,突然想起半年前的事:那天他在河边捡破烂,看见个穿粉裙子的小女孩蹲在垃圾站旁哭,手里攥着这支发卡。他本想上前问,却看见个穿黑衣服的男人走过来,把女孩推进了垃圾站的大塑料袋里,还对他说“少管闲事,否则你也得进袋子”。当时他吓得跑了,后来听说女孩失踪,也没敢把这事说出去。
“是我对不起你……”老陈的眼泪掉在发卡上,突然,手里的发卡变得冰凉,像块冰。垃圾站里的黑色塑料袋突然全部晃动起来,袋口敞开,里面的衣服飘出来,像无数个影子在跳舞。那个穿黑衣服的“收债人”从阴影里走出来,这次没裹着塑料袋,露出的脸竟是萌萌——脸上没有眼睛,只有黑洞,嘴角咧着僵硬的笑,手里攥着个新的黑色塑料袋。
“你当时为什么不救我?”萌萌的声音稚嫩却冰冷,“那个男人是我爸爸,他赌输了钱,把我卖给了人贩子,又怕被警察抓,就把我藏在塑料袋里,想让我‘消失’。你看见了,却不救我……”
老陈的后背瞬间冒起冷汗——他当时确实看见了男人推女孩,可他怕惹麻烦,假装没看见。现在想来,那个男人根本不是什么“收债人”,是萌萌的亲生父亲,而后来的“收债人”,其实是萌萌的魂魄,她在找所有“见死不救”的人,让他们都来“还债”。
“我……我不是故意的……”老陈想跑,却发现双脚被黑色塑料袋缠住了,袋子从地下钻出来,像蛇一样缠上他的腿,“我现在就去报警,我帮你找你爸爸,你放过我好不好?”
“晚了。”萌萌的黑洞里渗出暗褐色的液体,滴在塑料袋上,“我爸爸早就被我装进袋子里了,就在那个最大的塑料袋里。他欠我的,欠那些被他卖掉的孩子的,都得还。你欠我的,也一样。”
老陈这才明白,最大的黑色塑料袋里装的不是别人,是萌萌的父亲。他看着萌萌举起新的黑色塑料袋,慢慢朝他走来,袋子里传来男人的闷哼声,像被捂住了嘴。他想挣扎,却发现身体越来越僵硬,那些飘出来的衣服都贴在他身上,像无数只手在抓他。
“你看,这些衣服都是被我爸爸卖掉的孩子的。”萌萌的声音带着诡异的笑意,“他们的爸爸妈妈都在找他们,可他们都在袋子里,冷得很。现在你来了,就能陪他们了。”
黑色塑料袋罩住老陈的头时,他听见萌萌在耳边说:“这样就不冷了。”最后一眼,他看见最大的黑色塑料袋里,露出只男人的手,手腕上戴着块手表——正是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