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只有法师稳坐不动,诵经声越来越响。
法事持续了整整七天。第七天夜里,法师指着桩井对周明远说:“寅时三刻,动手吧。”
寅时的钟声刚响,打桩机重新启动。这一次,桩锤落下得异常顺利,仿佛有股力量在引导着桩身向下。第一根桩打入62米深处时,井底喷出一股白雾,萦绕在桩身久久不散。紧接着,第二根、第三根……直到第七根桩全部打好,天边刚好泛起鱼肚白。
真禅法师看着那七根并排的桩,长长舒了口气,嘴角溢出一丝血迹。“记住我的话,用龙形包裹……”说完这句话,他便闭上了眼睛,圆寂在了桩井边。
三个月后,七根桩被浇筑成一根直径五米的巨柱,外层裹上了铜雕的九条金龙,鳞片栩栩如生,仿佛随时会腾空而起。龙柱落成那天,周明远按照法师的吩咐,在柱下摆了香炉,从此日夜香火不断。
没人注意到,龙柱的龙眼里,偶尔会渗出细小的水珠,像在流泪。
二十五年后,林晓雨成为了延安路高架的夜班交警。第一次上岗前,老交警赵队就特意叮嘱她:“午夜之后,少往龙柱那边去,尤其是大雾天。”
“赵队,那都是都市传说吧?”林晓雨笑着摆手,她是坚定的无神论者,只当那些故事是老人们的臆想。
赵队却严肃起来:“别不当回事。前几年有个司机,半夜在龙柱附近看到白衣女人,结果方向盘失灵撞了护栏;还有个巡逻的,说听见柱子里有哭声,回来就大病了一场。”
林晓雨没放在心上,直到她第一次独自值夜班。凌晨两点,大雾弥漫,能见度不足五米。她开着巡逻车经过龙柱时,突然发现车头灯照到的地方,有个模糊的人影在柱下晃动。
“喂,这里不能停车!”林晓雨打开扩音器喊道,同时踩下刹车。可等她下车走近,人影却突然消失了,只留下地上未燃尽的香灰,还有一股淡淡的腥臭味,像鱼腥混着泥土的味道。
她绕着龙柱转了一圈,铜雕的金龙在雾中显得格外狰狞。突然,她听到柱子里传来细微的声响,像是指甲抓挠金属的声音。林晓雨心里一紧,拿出手电筒照向龙眼——那里竟渗出了几滴暗红色的水珠,落在地上,瞬间融入了泥土。
“幻觉,一定是幻觉。”她安慰自己,匆匆回到车里。可刚发动汽车,收音机突然跳频,刺耳的杂音里夹杂着模糊的哭声,导航也失灵了,屏幕上只有一片雪花。
直到开出几百米,收音机才恢复正常,导航也重新亮起。林晓雨透过后视镜看向龙柱,雾气中,那根柱子仿佛活了过来,九条金龙的影子在雾里扭曲蠕动。
接下来的几天,怪事接连发生。有司机报警说,经过龙柱时车子突然被拽了一下,车速骤降;还有人说,夜里看到龙柱上的金龙眼睛在发光,甚至听到低沉的龙吟。林晓雨把这些情况汇报给赵队,赵队叹了口气:“我就说那地方邪门。你知道吗,当年修高架的工人,后来好多都出事了,有的疯了,有的失踪了,活下来的也都搬离了上海。”
林晓雨开始失眠,一闭眼就梦见龙柱里伸出无数只手,抓着她往井底拖。她忍不住上网搜索“延安路龙柱事件”,发现关于真禅法师作法、工人离奇死亡的故事比比皆是,甚至有人贴出照片,说龙柱在特定角度看,会发现金龙的表情在变化。
更让她毛骨悚然的是一条匿名留言:“龙柱压着的不是龙,是当年枉死的工人魂魄。高僧圆寂后,镇压不住了,它们要出来找替身。”
那天晚上,林晓雨又经过龙柱。这次她清楚地看到,柱下站着个穿工装的男人,背对着她,身形和老照片里失踪的工人一模一样。她鼓起勇气喊了一声,男人缓缓转过身,脸上没有五官,只有一片血肉模糊的红。
林晓雨吓得踩下油门就跑,后视镜里,那个男人正顺着龙柱往上爬,铜雕的金龙突然活了过来,张开嘴咬住了他的肩膀,鲜血顺着龙鳞往下流,染红了柱身。
陈教授是上海大学的地质系教授,研究延安路高架地质构造已有十年。他一直不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