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麻麻的,像是有无数人在冰下挣扎。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白幡飘动的声音。沈建明抬头望去,张瞎子拄着拐杖站在雾里,手里的罗盘已经碎成了两半:“他们跟着桩上来了,这高架建不成了。”
话音刚落,瞎子突然浑身结冰,变成了一尊冰雕。沈建明吓得后退几步,脚下的地面突然裂开,露出里面冻结的人脸,正是昨天被冻成冰雕的工人。
十五年后,青城环城高架的10号匝道成了全市最诡异的路段。这里常年笼罩着薄雾,即使是盛夏,路面也透着寒气。更奇怪的是,这段三公里的路程,导航永远显示“拥堵”,可实际上车辆寥寥无几。
林墨成为这里的收费员那天,班长老杨特意叮嘱她:“午夜十二点到凌晨四点,别抬杆,别开窗,不管听到什么都别回头。”
“杨哥,这都是传说吧?”林墨笑着收拾岗亭,她刚毕业,不信这些鬼神之说。
老杨却脸色发白:“前几年有个收费员,半夜给一辆没有车牌的卡车抬了杆,第二天就失踪了,只留下件冻硬的制服。还有个司机,说在匝道上看到一群穿蓝工装的人拦车,结果刹车失灵,撞在护栏上,车玻璃上全是手印。”
林墨没放在心上,直到第一个夜班。凌晨一点,浓雾弥漫,能见度不足五米。岗亭的暖气突然坏了,温度骤降,玻璃上结满了冰花。她刚要擦玻璃,突然看到车灯照出的地方,站着个穿蓝工装的男人,背对着她,手里拖着根铁链。
“您好,请出示通行卡。”林墨按规定喊道,可男人一动不动。她按下开门键,一股寒气涌进来,带着淡淡的腥甜。男人缓缓转过身,林墨突然发现他没有脸,只有一片光滑的冰面,上面映出自己惊恐的脸。
她猛地关上门,按下紧急按钮。可岗亭的电话没了信号,监控屏幕也变成了雪花。这时,她听到车顶传来“咚咚”的声响,像是有人在上面跺脚。抬头一看,岗亭顶上站满了穿蓝工装的人,个个都没有脸,手里的铁链垂下来,在玻璃上划出刺耳的声音。
直到凌晨四点,雾气散去,那些人影才消失。林墨瘫坐在椅子上,发现自己的制服已经冻硬了,玻璃上的划痕竟和旧照片里日军脚镣的纹路一模一样。
接下来的几天,怪事接连发生。有司机报警说,在匝道上看到无数白幡飘过,车胎突然爆胎;有人说夜里听到收费岗亭里传来哭声,凑近一看却空无一人;林墨更是每天都能在岗亭门口发现结冰的脚印,脚印只有前半部分,像是踮着脚走路的人。
她忍不住上网搜索“青城高架10号匝道”,发现关于失踪收费员、冻僵司机的帖子比比皆是,甚至有人贴出照片,说在雾中看到过一排冰雕,姿势和当年被日军杀害的劳工一模一样。
最让她毛骨悚然的是一条匿名留言:“那些劳工没走,他们在等有人给他们烧件暖衣服。每年冬至,匝道上都会多一尊冰雕,那是没来得及逃跑的人。”
冬至那天,林墨特意带了件新棉衣,想烧给那些亡魂。可刚点燃棉衣,就看到雾中飘来无数白幡,穿蓝工装的人影从雾里走出来,个个都盯着她手里的棉衣。突然,为首的人影举起铁链,朝着岗亭砸来。
林墨吓得转身就跑,后视镜里,那些人影正顺着护栏往上爬,他们的脚踩过的地方,路面瞬间结冰。
陈景明是青城大学历史系的教授,研究本地劳工史已有二十年。他一直觉得10号匝道的传说和当年的劳工惨案有关,可始终找不到实证。直到他在档案馆发现了一份日军遗留的档案。
档案里记载着一个被抹去的细节:1944年12月17日,三十一名劳工逃跑被抓回后,日军将他们绑在木桩上,用冷水浇透,再撒上盐,让他们在寒冬里慢慢冻僵。为首的劳工头叫王铁山,被埋在当时的看守房正下方,也就是现在10号匝道的桩井位置。
“这就对了。”陈景明激动地翻着档案,里面还有张模糊的照片,三十一个冰雕整齐地排列着,背景正是现在的施工区。
他立刻联系了当年的目击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