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已是九十岁高龄的李老汉。老人听到“冻僵劳工”四个字,突然浑身发抖:“我见过,他们眼睛没闭上,就那么盯着天。后来开春化冻,日本人把他们挖出来,剁碎了混在泥土里,说是‘肥地’。”
陈景明决定亲自去匝道勘察。他带着红外测温仪来到10号匝道,发现桩柱附近的温度比周围低十度,而在桩柱正下方,温度竟低至零下二十度。更诡异的是,用地质雷达探测时,屏幕上显示桩柱下方有三十一个模糊的人影轮廓,整齐地围成一圈。
“教授,这是什么?”学生小王指着屏幕,声音发颤。
陈景明刚要说话,测温仪突然发出警报,屏幕上的人影轮廓开始移动,像是在朝着地面爬。与此同时,周围的路灯全部熄灭,只有桩柱在月光下泛着惨白的光。
“快跑!”陈景明拉着小王就往远处跑。身后传来冰层破裂的声音,回头看去,桩柱周围的路面裂开了细纹,暗红色的冰块从裂缝里渗出,散发着淡淡的腥甜。
第二天,陈景明带着更多设备赶来,却发现路面完好无损,只有几根新的冰棱挂在护栏上。但地质雷达的数据不会说谎,那些人影轮廓还在,而且比昨晚更清晰了。
他想起张瞎子的话,突然明白了:当年的劳工尸体被混在泥土里,打桩时又被压在了桩柱下,他们的怨气凝结成寒魂,被困在了地下。那些冰块不是水冻的,是他们的怨气化成的。
为了验证猜想,陈景明找到了当年的项目经理沈建明。如今卧病在床的沈建明,听到“10号匝道”四个字就剧烈咳嗽:“我对不起他们……当年为了赶工期,把瞎子的话当耳旁风,还往井下倒了开水……”
沈建明从枕头下摸出个铁盒,里面是半块蓝工装布料,上面沾着暗红色的冰碴:“这是从桩井里带出来的,二十年来一直不化。瞎子说,这是他们的血冻成的。”
陈景明看着布料,突然想起林墨说的蓝工装人影:“不好,他们要出来了。”
那天晚上,青城下起了百年不遇的暴雪。林墨在值班室里坐立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老杨的电话突然打来,声音急促:“10号匝道出事了!好多司机报警,说路面结冰,看到一群穿蓝工装的人拦车!”
林墨抓起大衣就往外冲。雪幕中,10号匝道已经堵成了长龙,司机们纷纷弃车逃跑,指着前方惊呼。她顺着众人的目光看去,只见桩柱周围的路面结满了厚冰,三十一个穿蓝工装的人影站在冰面上,个个都没有脸,手里拖着铁链。
更诡异的是,桩柱开始微微震动,冰面下传来沉闷的撞击声,像是有人在地下敲打着桩柱。周围的车辆瞬间结冰,车窗上布满了手印,像是有无数人在里面挣扎。
“快疏散人群!”林墨对着对讲机大喊,同时试图靠近桩柱。就在这时,她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陈景明正抱着一堆棉衣,跌跌撞撞地往冰面上跑。
“教授,危险!”林墨冲过去拉住他。
陈景明却摇了摇头,眼神坚定:“他们冷,需要暖衣服。当年沈建明用开水浇他们,反而让怨气更重了。只有给他们送暖,才能平息怨气。”
他把棉衣放在冰面上,划亮火柴。就在棉衣点燃的瞬间,桩柱猛地剧烈震动,一根冰棱突然断裂,朝着两人砸来。林墨下意识地推开陈景明,自己却被冰棱擦伤了胳膊。
棉衣被雪花打湿,火苗渐渐熄灭。冰面上的人影开始躁动,铁链拖地的声音越来越响。地面开始塌陷,露出深不见底的黑洞,无数只冻得发紫的手从洞里伸出,抓向周围的人。
“完了……”陈景明瘫坐在地上,看着越来越大的黑洞。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铃铛声。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十几个老人举着灯笼走来,为首的是李老汉,手里捧着三十一个牌位。他们在冰面上围成一圈,把牌位放在地上,每个牌位前都摆了一件新棉衣。
“孩子们,回家了。”李老汉颤抖着点燃棉衣,“当年对不起你们,现在给你们送暖来了。”
火光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