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开到半路,司机突然说看见个穿花衣服的小女孩拦路,猛打方向盘时翻进了沟里。等救援的人赶到,周教授已经没了气,他的手还死死攥着块碎石,石面上的人脸更清晰了。
他的尸体被拉回石龙镇时,全镇人都不敢靠近。老支书带着十几个老人在丁字口摆了祭品,香烛、水果、馒头摆了一地,红绸挂了满树。“这是石龙发怒了,”老支书拍着大腿哭,“三十年前的事,要重演了。”
老陈彻底疯了,整天抱着块碎石坐在丁字口,头发乱糟糟的,脸上沾着泥,嘴里反复念叨:“该来的总会来……还差一个……还差一个就够了……”
林秋白翻遍了镇政府的档案柜,终于找到了1982年的事故记录。除了三个爆破工、淹死的女娃、失踪的钱三爷,档案里还夹着张老照片——照片上是当年的施工队,队长站在最前面,穿着蓝色工装,笑容诡异。林秋白越看越觉得眼熟,突然想起周教授——两人的眉眼、嘴角的弧度,简直一模一样。
“是轮回。”老中医拿着照片叹气,手指在照片上点了点,“三十年前死的爆破工里,有个叫周建军的,就是周教授的亲叔叔。这石龙镇的丁字口,就是个怨气循环的口子,每隔三十年,就要带走三条跟当年有关的人命。”
林秋白数了数:周教授(周建军的侄子)、司机(当年施工队队长的儿子,他从档案里查到的)、老陈(钱三爷的孙子,老中医说的)……已经三条人命了。可老陈还在喊“还差一个”,难道这一切还没结束?
当晚,林秋白的手机又响了,还是那个陌生号码。他犹豫了很久,还是接了。这次听筒里没有咀嚼声,只有小女孩清晰的声音,软软糯糯的,却带着股冰冷的寒意:“还差一个,还差一个就够了。”
“周教授、司机、老陈,已经三个了!”林秋白对着电话喊。
“不够,”小女孩的声音变了,变得尖锐刺耳,“当年炸我的是三个人,现在要三个跟他们有关的,还要一个看见我的。你看见我了,你在照片里看见我了。”
林秋白突然想起自己的身世。小时候奶奶说过,他有个叔叔,三十年前在石龙镇打工,后来没了消息,只寄回件染血的衣服。他当时没在意,现在才反应过来——那个叔叔,就是当年三个爆破工里,最后暴病身亡的那个。
他猛地挂断电话,冲出宿舍。丁字口的祭品还在,香烛烧得只剩灰烬,红绸在风里飘得像血。老陈不见了,地上只留下块沾着血的碎石,还有一串小小的脚印,从碎石堆延伸到排水沟边。
林秋白顺着脚印往前走,排水沟的水泛着绿光,水面上漂着个红色的东西——是那个生锈的玩具电话,正随着水波晃来晃去。他刚要弯腰去捡,突然听见水里传来老陈的声音:“秋白,救我……拉我一把……”
声音从水里传来,带着哭腔,像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