邮局,把阿棠的信和那封泡烂的信一起,寄往了邮局的“死信处理中心”。工作人员说,对于无法投递的信件,他们会统一保管,等待家属认领。我还把录音笔里的内容刻成了光盘,放在了信里,希望能有人听到阿棠的故事。
回到家属院时,雨停了。302室的防盗门没锁,我推开门,发现铁盒不见了,阳台的角落里,放着个蓝色的手链,和洞里那只一模一样。书桌上多了张纸条,用钢笔写着“谢谢”,字迹娟秀,是阿棠的字,纸边没有水渍,只有一片干枯的槐树叶。
后来,我再也没在雨里听见脚步声,也没在玻璃上看见影子。只是每个梅雨季,302室的阳台都会飘出淡淡的槐花香,像是有人在那里晒信。有次暴雨夜,我梦见阿棠穿着蓝色的制服,手里拿着封信,站在槐树巷的阳光下,笑着说:“他收到我的信了,他说他也在等我。”
现在,我还住在302室,书房的桌上,总放着一沓信纸和一支钢笔,遇到有人来家属院找老地址,我会帮他们写信,寄往那些可能永远收不到信的地方。我知道,有些信不是为了投递,是为了告别;有些等待不是为了结果,是为了不留下遗憾。
就像阿棠,她用三十年的时间,在雨里守护着那些未寄出的信,不是为了等一个回信,只是为了让远方的人知道,有人曾在雨里,认真地等过他。而那些被雨水浸泡过的信,虽然字迹模糊,却藏着最真挚的情感,在岁月里,慢慢变成了不为人知的秘密,随着雨声,留在了老邮电局家属院的每个角落。
需要我增加阿棠与“他”生前的回忆片段吗?比如设计他们在邮电局门口的槐树下约定、他出国前给阿棠写第一封信的场景,让“等待”的情感更深刻,也让故事的恐怖感与温情形成更鲜明的对比。
雨蚀·信痕
槐花香飘进302室的那天,我在书桌抽屉里发现了本旧相册。封面是深褐色的皮革,边角已经磨损,翻开第一页,就看见张泛黄的黑白照片——穿蓝色邮电局制服的姑娘站在槐树下,手里举着封信,笑得眉眼弯弯,她身边的年轻男人穿着灰色西装,正帮她整理领口的徽章。照片背面用钢笔写着:“阿棠与文彬,1957年槐花开时。”
是阿棠和她等的人。我指尖抚过照片,突然感觉纸面有些粗糙,凑近一看,照片边缘竟沾着些淡蓝色的墨迹,像雨水晕开的痕迹。这时,窗外又下起了暴雨,雨点砸在玻璃上,发出“哒哒”的声响,和录音笔里的背景音一模一样。
书房的台灯突然自己亮了,照亮了桌角的信纸。我刚走过去,信纸就被风吹得翻页,空白的纸上慢慢浮现出蓝色的字迹,是阿棠的笔迹:“他走的那天,槐花落了一地,他说等槐花开三次,就回来娶我。”
字迹慢慢延伸,像在讲述未完的故事:“他第一次寄信来,说国外的冬天很冷,让我多穿件棉袄;第二次寄信来,说看到了和槐树巷一样的青石板路,很想家;第三次,我等了半年,没等到信,却等到了他单位寄来的‘失踪通知’。”
雨声突然变得急促,玻璃上的水汽里,又浮现出阿棠的影子。这次她不是背对着我,是侧对着,手里攥着那封泡烂的信,正蹲在下水道口,像是在翻看什么。“我知道他们把信扔在这里,每天都来翻,希望能找到他的信,哪怕只有一张碎片。”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有天雨下得很大,我掉进了下水道,怀里还抱着刚找到的信,信上写着‘阿棠,我下个月就回来’……”
影子突然消失,桌上的相册自己翻到最后一页,里面夹着张小小的火车票,日期是1959年4月12日,从上海到槐城,乘客姓名栏写着“李文彬”——是文彬的名字!票根边缘有个小小的牙印,像是有人紧张时咬的,背面还写着行小字:“带阿棠去看西湖的春天。”
我突然明白,文彬不是失踪,是回来了!他买了回家的火车票,却没来得及回到阿棠身边。我抓起火车票,冲进雨里,往槐树巷跑。下水道口的积水已经漫了出来,我蹲下来,用手拨开漂浮的落叶和垃圾,突然摸到个硬硬的东西——是个黑色的皮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