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哨兵。
医院里原有的医生护士,早已被清空。
这里,此刻已经成了一座临时的军事管制区。
沙瑞金、高育良、何黎明、季昌明,这四位汉东省政法系统的巨头,此刻却像一群即將被押赴刑场的囚犯,沉默地走在这条长长的、明亮得有些刺眼的走廊上。
他们每一个人的心里都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们终於明白,赵援朝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和他们讲任何政治规矩。
他要做的,就是用最绝对的暴力,碾碎汉东的一切潜规则,將所有隱藏在黑暗中的脓疮,血淋淋地挖出来,曝晒在阳光之下。
京城。
钟正国的办公室。
刚才赵援朝在电话里那不带感情,如同宣判声音,还縈绕在空气中,让这位身居高位的纪委副书记感到一阵阵发自骨髓的寒意。
他掛断电话,手指却还僵硬地搭在话机上,许久没有动弹。
窗外的暮色已经悄然降临,將西山的轮廓染成一片深沉的墨蓝。
办公室里没有开灯,沉重的红木办公桌和背后那排顶天立地的书架,都像蛰伏在阴影中的巨兽。
钟小艾就站在不远处的阴影里,她不敢出声,甚至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她看著父亲的背影,那曾经在她眼中无比高大、坚实的脊樑,此刻仿佛被无形的力量压得有些弯曲。
她亲耳听到了刚才那通电话的內容,赵援朝,竟然用那种不容置疑的、命令式的口吻对她的父亲说话。
这已经不是不给面子了,这是在赤裸裸地打脸。
钟正国终於动了。
他在思考,在权衡,在寻找那根能撬动眼下死局的、哪怕只有希望的槓桿。
良久,他伸出手,没有去碰桌上的文件,而是摸索著,拿起了另一部红色的电话机。
他的动作很慢,手指在拨號盘上停顿了数次,每一次停顿,都在进行一场艰难的內心挣扎。
最终,他的手指还是按了下去。
电话接通的“嘟嘟”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钟小艾的心也跟著那声音一下下地揪紧。
她知道,父亲在给谁打电话。
能让父亲在这种时刻求助的人,不多。
而在汉东那摊烂泥里,能有足够分量和赵援朝那头疯牛掰一掰手腕的,恐怕也只剩下那一个已经退下来的人了。
汉东省前任省委书记,赵立春。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听筒里传来一个略显苍老但中气十足的声音,带著久居上位的悠然:“餵哪位啊”
“立春书记,是我,钟正国。”
钟正国的声音听起来乾涩而疲惫,他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平稳一些,但那份沉重还是无法掩饰。
钟正国还是习惯称呼赵立春为书记,不过这个书记,仅仅只是汉东省书记,现在赵立春明升暗降,早就升迁了,只是没有了实权,此时只想安稳落地。
电话那头的赵立春有些意外,他轻笑了一声:“哦老钟啊”
“立春书记,汉东出事了。”
钟正国没有绕圈子,他知道,在赵立春这样的老狐狸面前,任何铺垫都显得多余且可笑。
“汉东”
赵立春的语气依旧平淡,仿佛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小事,“汉东能出什么事瑞金同志在那儿,我放心。”
“不是沙瑞金。”
“20军的赵援朝。他以军事演习的名义,带兵进了汉东,现在已经实质性军管了京州。”
电话那头,长达十几秒的沉默。
这沉默比任何激烈的言辞都更让人心惊。
钟正国甚至能想像到赵立春那张总是掛著和煦笑容的脸上,此刻会是怎样一副表情。
“军管”
赵立春的声音终於再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