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起,那份悠然自得已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淬了毒的锐利,“他凭什么谁给他的胆子”
“上面的任命。”
“理由是,他手下的六名特勤人员在汉东失联,生死不明。”
“胡闹!”
“为了六个兵,他就要掀了汉东的天这是哪个年代的军阀作风!沙瑞金呢李达康呢高育良呢他们都是死人吗就任由一个毛头小子在他们的地盘上胡来”
“他们现在……恐怕自身难保了。”
“赵援朝已经把沙瑞金、高育良、何黎明,还有季昌明,全都『请』到了省人民医院,让他们亲眼看著自己的手下被审问。立春书记,他这是要杀人诛心,要把汉东官场从根上刨烂啊!”
钟正国继续道:“他刚刚给我打了电话,让我转告您……他说,游戏开始了,谁也別想中途退场。”
“混帐!”
电话里传来一声杯子摔碎的巨响,紧接著是赵立春粗重的喘息声。
钟正国握著听筒,静静地等待著。
他知道,赵援朝那句话的分量,赵立春比谁都清楚。
汉东是赵立春经营多年的老巢,盘根错节,牵一髮而动全身。
如果赵援朝真的不管不顾彻查下去,第一个被撕开的,就是赵家那张遮天蔽日的网。
他那个宝贝儿子赵瑞龙在汉东做的那些事,隨便一件都够他喝一壶的。
“正国,”
赵立春的声音再次传来时,已经恢復了一贯的沉稳,只是那份沉稳之下,暗藏著汹涌的杀机,“你女婿,侯亮平,是不是也在汉东”
钟正国的心猛地一沉:“是。”
此时,钟正国不得不承认,如果不是侯亮平拘捕了赵援朝,也不会引发后续一系列事情。
“赵援朝之前,是不是栽在他手里了”
“……是。”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沉默。
钟小艾站在暗处,听著父亲和赵立春的对话,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她猛然想起一件事,一件她曾经试图忘记,此刻无比清晰地浮现在脑海中的事。
侯亮平,抓捕了空降汉东的赵援朝。
事后,她听侯亮平带著几分炫耀和后怕提过,审讯过程中,用了些手段。
什么叫“用了些手段”
侯亮平的原话是:“那小子嘴硬得很,骨头也硬,不给他上点手段,他能跟你耗到天亮。不过你放心,我有分寸,死不了。”
死不了
赵援朝死不了,但是你侯亮平死定了!
……
电话那头,赵立春缓缓说道:“正国,你我两家,这次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了。我会给一些老朋友打电话,给那边施压。但是,你要有个心理准备。”
“什么准备”
钟正国的声音透著不易察觉的颤抖。
“赵援朝这把刀,太快,太锋利。在他伤到我们之前,必须先让他见血。”
赵立春的声音阴冷得像墓穴里的风,“你那个女婿……恐怕要成为第一个祭品了。”
钟正国握著电话的手,猛地攥紧,指节因为用力而根根发白。
掛断电话,他无力地靠在椅背上,双眼空洞地望著天板。
钟小艾再也站不住了,她踉蹌地扶住身后的书架,冰冷的木头也无法驱散她內心的寒冷。
赵立春的话,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精准地插进了她最恐惧的地方。
弃车保帅。
在这些捭闔的大人物眼中,侯亮平,她的丈夫,不过是一枚可以隨时被牺牲掉的棋子。
甚至,是一份递给鹰派的、用以平息怒火的祭品。
这一次,没有人能救他了。
不是可能,不是大概。
而是一定!
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