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啊,怎么不烧了我告诉你,晚了!你做的每一笔假帐,我们都有备份!”
……
省纪委的看守所,已经人满为患。
一间小小的办公室里,烟雾繚绕。
沙瑞金和高育良,坐在这里,已经一夜没合眼了。
他们的面前,摆著一份不断在更新的名单。
京州市规划局局长,落网。
京州市建委主任,落网。
吕州市中级人民法院副院长,落网。
吕州市財政局局长,落网。
……
名单越来越长,每一个名字背后,都代表著一个曾经风光无限的官员,政治生命的终结。
“书记,这……这才一个晚上,就已经抓了三十多个处级以上的干部了……”高育良的声音,乾涩无比,“再这么抓下去,我们汉东省的政府部门,都要瘫痪了。”
他的心里,又惊又怕。惊的是,赵援朝的手段,竟然如此雷霆万钧。怕的是,这张网,到底有多大会不会,把自己也给网进去
沙瑞金没有说话,他只是拿起那份名单,又看了一遍。
他的心里,同样翻江倒海。
他知道,这三十多个人,只是开胃小菜。赵东来和丁义珍那两条线,牵扯出来的,远不止这些。
他更知道,这一切,都在那个鹰派將军的注视之下。
他要的“枪声”,自己必须给足。
这不仅是他的投名状,更是他沙瑞金,在这场风暴中,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
“瘫痪不了。”沙瑞金掐灭了菸头,声音冰冷,“烂肉割掉了,新的肉,才能长出来。”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看著远处那已经开始泛起鱼肚白的天空。
“这只是第一夜。”他喃喃地说道,“赵援朝要的,是三天三夜。”
就在这时,他桌上的那部红色电话,响了起来。
沙瑞金走过去,接起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他既熟悉又畏惧的声音。
是赵援朝的参谋长,周守京。
“沙书记,早啊。”周守京的语气,很平静。
“周参谋长,有什么指示”沙瑞金的姿態,放得很低。
“指示不敢当。”周守京说道,“军长让我转告您,对你们省委省政府昨天晚上的工作效率,表示肯定。”
沙瑞金心里稍稍鬆了口气。
“不过,”周守京的话锋一转,“军长也说了,光抓这些当官的,还不够。那些真正动手的,那些拿著铁锤和撬棍,敢对军属下手的畜生,也不能放过。”
沙瑞金的心,猛地一紧:“周参谋长的意思是”
“我们昨天晚上,也顺手帮你们抓了一些人。”周守京的语气,轻描淡写,“辉煌地產拆迁办的,一百二十七个人,一个都没跑掉。现在,都在军区的训练场上跪著呢。”
“军长说,这些人,就不劳烦你们地方处理了。”
“今天天亮之后,他要用这些人的血,来祭奠两位烈士的英灵。”
“所以,他想再听一声,更响亮的『枪声』。”
“真正的,枪声。”
掛断电话,沙瑞金只觉得手脚冰凉,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衝天灵盖。
他知道,赵援朝要干什么了。
他要杀人!
不是通过法院判决,而是要用军队的方式,直接处决!
这个疯子!他真的是个疯子!
沙瑞金瘫坐在椅子上,他看著窗外那即將升起的朝阳,却感觉,那不是希望的曙光,而是一片,被鲜血染红的,地狱之光。
汉东省军区,后山,实弹射击靶场。
这里,是军区最肃杀的地方之一。平日里,只有子弹划破空气的呼啸声,和震耳欲聋的枪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