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今天,这里却安静得可怕。
天,已经蒙蒙亮。
冰冷的晨风,吹过空旷的靶场,捲起一阵萧瑟的寒意。
一百二十七名辉煌地產的打手,包括那个不可一世的黄毛在內,被士兵们从训练场上,像拖死狗一样,拖到了这里。
当他们看到靶场尽头,那一排用沙袋堆砌起来的,布满了弹孔的矮墙时,所有人都明白了自己將要面临什么样的命运。
“不!不!你们不能这样!这是犯法的!你们这是私设刑堂!”
“饶命啊!长官!我们错了!我们再也不敢了!”
“我家里还有老婆孩子啊!求求你们,放过我吧!”
人群,瞬间炸开了锅。
哭喊声,求饶声,咒骂声,交织在一起,响彻了整个靶场。
这些平日里,在外面作威作福,视人命如草芥的亡命之徒,在真正面对死亡的时候,表现得比任何人都懦弱,比任何人都狼狈。
黄毛跪在地上,浑身抖得像筛糠。
他看著那些端著枪,面无表情的士兵,看著他们那冰冷的,不带一丝感情的眼神,他感觉自己的心臟,都要被恐惧捏爆了。
他想起了自己当初,带著人去强拆时,那囂张跋扈的样子。
他想起了自己,指著韩玉秀和梁盼盼的鼻子,用最恶毒的语言辱骂她们的场景。
他想起了自己那个愣头青小弟,一铁锹砸在那个男人后脑勺上时,自己心里那股变態的快感。
报应!
这就是报应!
他后悔了。
他真的后悔了。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他寧愿自断双腿,也绝不会去接那个该死的活!
“都他-妈给我安静!”
一名掛著上校军衔的军官,走上前来,厉声喝道。
他的声音,如同冬日里的寒冰,瞬间让所有人都闭上了嘴。
靶场,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那些混混们,粗重的喘息声,和牙齿打颤的声音。
“你们,不是很能打吗”上校走到黄毛面前,用马靴的靴尖,挑起他的下巴,眼神里充满了鄙夷,“不是很威风吗连军长都敢打,连省委书记都敢骂。”
“怎么现在,一个个都跟死了爹娘一样”
黄毛看著他,嘴唇哆嗦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告诉你们。”上校的声音,冷得像刀,“今天,送你们上路的,就是你们打伤的那个军长,手底下最精锐的兵!”
“二十集团军,猛虎师,侦察营!”
“让你们死在我们的枪下,是脏了我们的枪!”
“但是,军长有令。”
“他说,英雄的血,不能白流。”
“你们这些杂碎的命,就是用来,告慰英雄在天之灵的!”
说完,他不再理会这些已经嚇破了胆的混混,转身,走到了靶场的一侧。
在那里,一排穿著迷彩作训服的士兵,已经列队完毕。
他们手里,端著的是清一色的81式自动步-枪。
枪口上,闪烁著寒光的,是锋利的三棱军刺。
“全体都有!”
上校的声音,在空旷的靶场上,迴荡。
“验枪!”
“咔嚓!咔嚓!”
一百多支步枪,同时拉动枪栓的声音,整齐划一,像一声声敲响的丧钟,狠狠地砸在每一个混混的心上。
“准备!”
士兵们举起了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跪在沙袋墙前的那一排人。
黄毛看著那些对准自己的枪口,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已经被抽离了身体。
他的眼前,开始出现幻觉。
他看到了自己的父母,看到了自己的老婆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