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了,一位头髮白的老人探出头,眼中带著一丝不安和留恋。
“同志……真的要走了吗”
“这房子,我住了一辈子了……”
“王阿姨,我们理解您的心情。”
为首的年轻组员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他指了指窗外愈发狂暴的风雪。
“您看外面,温度还在持续下降,用不了多久,水电燃气都会彻底中断。”
“这栋楼,很快就不再是『家』,而是一个冰冷的坟墓了。”
他顿了顿,声音变得更加恳切:
“林顾问和国家为我们建好了新家,在地下,那里有光,有热,有食物,有我们所有的邻居。”
“家没了,只要国在,人都在,家就还在!”
“我们一起,去新家,活下去”
老人的眼眶湿润了。
她看著眼前这个和自己孙子差不多大的年轻人,脸颊冻得通红,眉毛上都掛著白霜,最终用力地点了点头。
“好……好孩子,我们走!”
类似的情景,在广市的每一个角落上演。
有的老人行动不便,常年臥床。
执行小组的战士二话不说,脱下厚重的外套,將老人小心翼翼地背在自己身上。
那並不宽阔却无比坚实的脊樑,在此刻,仿佛就是一座可以依靠的山。
他们一步一个脚印,在风雪中,將一个又一个家庭的希望,稳稳地背向未来。
有的居民是独居的残障人士,小组便推来特製的轮椅,为他们穿戴好最厚的衣物,一路护送。
崎嶇的雪路,被他们用工兵铲硬生生开出一条平坦的小道。
当然,也有极少数人,因为各种原因,固执地不愿离开。
“我哪儿也不去!我的財產,我的公司,我的一切都在这里!你们这是非法的!”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堵在自己豪华別墅的门口,歇斯底里地咆哮。
面对这种情况,执行小组没有採取强制措施。
隨队的心理疏导师走上前,平静地打开一个战术平板。
屏幕上,播放著林云在备战部的那场动员讲话。
“……我知道,你们中,有的人会永远埋葬在异国的冰原上……”
当林云那沉重而充满力量的声音响起,当屏幕上出现“执锐”级破冰舰义无反顾冲向冰海的画面时,中年男人的咆哮声,渐渐弱了下去。
心理疏导师的声音適时响起:
“先生,您看到那些战士了吗”
“他们为了採集数据,去的是九死一生的地方。”
“而我们,只需要从一个温暖的家,搬到另一个更温暖、更安全的家。”
“他们用生命在为我们爭取未来,我们,又有什么理由,要放弃自己的生命呢”
男人的身体颤抖著,看著屏幕上那一张张年轻而坚毅的脸庞。
最终,他紧握的拳头鬆开了,颓然地靠在门框上,泪水。
“我……我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