嘲讽:“搞半天,咱们三个是柴火架子?就等着往里填呢?”
阿朵指尖的血藤,似乎感受到了某种不安,轻微地颤抖着,发出嗡嗡的声响。
她闭上眼睛,竭力感应着周围的一切,忽然,她感觉到地脉深处传来一阵低语。
那不是真正的声音,也不是清晰的意念,而是一种纯粹的“痛”——那是被封印了三十年的初代火炉,所残留的残念!
她猛然睁开眼睛,眼中闪烁着震惊的光芒,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那不是器……是个人!他……还在烧!”
话音未落,她手中的血藤,仿佛受到了某种指引,自动刺入地面。
一道银灰色的火丝,从地底涌出,像一条灵活的蛇,缠绕上三人的手腕。
火丝之中,浮现出一幅幅残缺的画面:风雪交加的夜晚,一口古老的井边,一个佝偻的背影,脊骨仿佛要裂开一般,九条燃烧的火链缠绕着他的魂魄……那是顾一白,却又与初代守锅人的面容,诡异地重叠在一起!
井口处,铁秤婆拄着拐杖,立于高高的山崖之上,她那只独眼,紧紧地盯着半空中那诡异的火轮异象,浑浊的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三源同燃,必焚其一……当年顾一白替父烧,如今……轮到谁替他儿子死?”她喃喃自语,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来自地狱的低语。
她从怀中取出一枚锈迹斑斑的铁钉,毫不犹豫地咬破舌尖,将鲜血喷洒在铁钉之上。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决绝:“老娘不信命,但……信火要债。”
她将那枚沾染着鲜血的铁钉,狠狠地钉入地面。
出乎意料的是,铁钉入地,竟然没有引发任何反噬。
反而引出一线模糊的火语: “……愿者自燃,强求者烬。”
锅炉边,小哑跪在地上,双手抓起一把把灰烬,在地面上画出一个巨大的圆轮。
圆轮之中,三只粗糙的手,分别执着铁锤、捧着匣子、引着血藤,火流自掌心汇入圆轮中央一个空心的人影。
他用手指指怒哥,又指指自己的心口,然后双手交叠在一起,猛然向外撕开——他的意思是:你先燃烧,火才能传递下去。
怒哥怔住了,他身上的凤火,似乎也黯淡了几分。
他想起那夜顾一白送命丝时,在他耳边的低语:“你撑了三十年……现在,换老子来。”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爪子,火锤轻微地颤动着,仿佛在诉说着什么。
他喃喃自语,声音低沉而沙哑:“原来……老子等的不是接班,是点火。”
他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向火桥的深处,那里,顾长明和阿朵正静静地等待着他。
火桥尽头,密道幽深,三人立于轮心。
顾长明缓缓抬起手,他手中的残片,对准了火轮中央那空缺的位置……
怒哥收起翅膀,缓缓走到桥头,手中的锤子有节奏的敲打着锅沿,发出当当的响声,“老子不是炉心……老子是第一块柴。”
火桥深处,三人立于轮心,肃杀之气凝如实质。
顾长明眸色一沉,指尖残片光芒大盛,正欲嵌入火轮中央那空缺的魂位——
“等等!”
一声暴喝,如同平地惊雷,震得密道簌簌落灰。
怒哥猛然横跨一步,手中火锤带着开山裂石之势,悍然拦在顾长明身前。
顾长明眉头紧锁,冷声道:“让开!”
怒哥不退反进,抬头望天,那燃烧的火轮映照在他的双瞳之中,如同两团跳跃的火焰,疯狂而炽烈。
“你爹没逃,是因为他知道——火不能靠一个人撑。靠一个人,那是死扛!老子现在明白了……”
他桀骜的嘴角咧出一个疯狂的弧度,退后一步,浑身金色的羽毛根根倒竖,爪中火锤高举过头顶,宛如一尊浴火战神。
“但这第一把火,得由我来烧!”
话音未落,一股狂暴到极点的凤火,猛然自怒哥心口炸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