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
随着小哑的声音响起,火网轰然炸裂。
地底的假身微微颤抖了一下,似乎受到了某种冲击。
就在这时,拄着拐杖的铁秤婆,缓缓地走了过来。
她浑浊的双眼,死死地盯着地底的虚影,脸上露出了一个阴冷的笑容。
“魂灰可引火,亦可成蛊。当年顾一白散魄,他的灰也没全进锅——有一缕,被初代火炉藏了。”
铁秤婆的声音沙哑而低沉,如同毒蛇吐信般令人毛骨悚然。
她用拐杖指了指水井的方向,继续说道:“你们以为火择人?是人择火时,火才肯回头。”
火,并非是选择宿主,而是被宿主所选择。
只有当人主动选择火的时候,火才会回头,才会回应人的呼唤。
怒哥的残魂,此刻正摇摇欲坠地立于火脉之上。
他的金灰色身影,仿佛风中残烛,随时都会熄灭。
他深深地望了一眼顾长明……
怒哥残魂立于火脉之上,金灰身影摇摇欲散,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消散在这天地间。
他那双燃烧着火焰的眼眸,深深地望向顾长明,火语低沉而决绝:“老子的灰……不给你当壳。”
话音未落,他猛然振翅,燃烧的翅膀如同两把利刃划破虚空。
那柄锈迹斑斑的火锤,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狠狠地砸向自身心口!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仿佛开天辟地一般。
金灰轰然炸裂,化作一道百丈长的火焰引线,带着无尽的狂暴和决绝,直贯地底,冲入那具正在成型的假身核心。
“老子的灰,不配给你当执火者……但配当第一把柴!”怒哥的火语,如同雷霆般在火脉中回荡。
那不是求饶,不是妥协,而是最决绝的反抗,最彻底的燃烧!
假身发出凄厉的惨叫,那声音如同被凌迟的恶鬼,充满了痛苦和不甘。
它拼命地挣扎,试图摆脱那道火焰引线的束缚,但一切都是徒劳。
怒哥的金灰,带着不屈的意志,彻底点燃了它体内的邪恶力量。
又是一声巨响,假身彻底崩解。
黑雾四散,如同被狂风吹散的尘埃。
然而,就在这崩解的瞬间,最后一缕黑雾却裹挟着半道残破的“古”字痕迹,如同狡猾的毒蛇般,遁入地脉极深处。
火未尽,灰亦未冷。
清源村的村民们并不知道,一场更大的危机,正在地底深处悄然酝酿。
那缕逃逸的黑雾,如同潜伏的毒蛇般,随时都会探出头来,吞噬一切……
井底的火脉,沉寂了三日。
井底火脉沉寂三日,死一般的寂静仿佛凝固成了实质,压得人喘不过气。
忽地,一丝极其细微的震动自地底极深处传来,像是婴儿的心跳,微弱却充满生机。
顾长明一直盘坐在井边,一动不动,宛如一尊石像。
他面色沉静,古井无波,唯有搭在膝上的手掌微微颤动,显示着他内心的波动。
他掌心之中,火焰如同一张无形的网,向着地底深处探去。
三日前,怒哥以灰烬焚伪身,那股狂暴的力量几乎将地脉撕裂。
顾长明以为,即使不能彻底清除隐患,也能将那股邪恶的力量逼退。
但他错了。
此刻,他的火感触及到的,不再是滞涩、阴冷的死水,而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活跃,如同活水般游走不定,充满了灵性。
火脉之中,再无固定源头,仿佛每一寸土地,每一颗砂砾,都蕴含着火焰的力量。
顾长明眸光微凝,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疑惑,一丝震惊,一丝难以置信。
“火没灭,也没退……”他喃喃自语,声音低沉而沙哑,像是压抑着某种巨大的情绪,“它换了心跳。”
他缓缓抬起手,指尖轻点着那块锈迹斑斑的残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