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白的声音颤抖,
怨炉崩塌,地火归寂,世界仿佛陷入一种诡异的宁静,像暴雨前的窒息,让人喘不过气。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夹杂着焦土的味道,像一只无形的手扼住喉咙。
清源村已成废墟,唯有在那焦黑一片的土地中央,一朵银色的小花,悄无声息地绽放,像一只冰冷的眼睛,注视着这片死寂。
顾一白蹲下身,凝视着那朵初开的银蛊花。
它散发着淡淡的银光,花瓣边缘闪烁着细碎的光点,如同夜空中闪烁的星辰。
这银花,是阿朵的真蛊,也是她力量的象征。
但此刻,这朵花却让他感到一丝不安,像有什么东西在他心头挠着,痒得难受。
突然,他胸口一痛,“薪引”的印记仿佛活过来一般,微微抽搐着,像是在回应着什么。
阿朵悄然走到他身旁,眉心那朵银花也随之轻颤。
一缕细不可闻的念流,如同涓涓细流,渗入他的识海:“……火死了吗?不,它在睡。它梦见了你。”
顾一白猛地抬起头,眸光骤冷。
真蛊开花,竟成了地火残愿的共鸣器?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难道阿朵也被地火残愿影响了吗?
就在这时,一道虚幻的身影从裂开的地缝隙中缓缓浮出。
那是怒哥的残魂,形体几近透明,仿佛随时都会消散,仅靠一缕火核残息维系着。
他爪中那柄火锤无力地轻点地面,断断续续的火语如同垂死的老人般微弱:“老子烧过三百年……从没见过火自己断根。地底有‘愿种’——不是火,是‘想再燃’的念头攒成的核。”他浑浊的双眼望向废墟,仿佛能看穿地底的秘密,“它在挑人……挑那个愿比命重的傻子。”
顾一白的心沉了下去。
愿种?
难道地火之灾并没有结束,只是换了一种方式延续?
葛兰坐在火坛残基旁,双手抱膝,脸色苍白。
她的耳边仍回荡着百鬼哭嚎,那些凄厉的声音如同附骨之蛆,挥之不去。
忽然,她浑身一僵,眼神空洞,低声呢喃:“他们在说……‘轮到你了’。”她猛地抬头,望向废墟中央,”
顾一白眉头紧锁。
葛兰所见,正是当年火语投影中他与兄长顾长生相貌重叠之处。
难道这一切都是宿命?
难道他注定要成为下一个薪引?
陈九钉拄着拐杖缓缓走来,他用残碑碎片拼出残缺的篆文,指尖蘸着鲜血,一笔一划地重描碑文:“薪律三问:愿从何来?承者是谁?断者何名?”碑文亮起刹那,地底传来三声闷响,如同心跳,沉重而压抑。
他嘶哑着声音说道:“火不靠木燃,靠‘有人肯替’。只要还有人愿替别人烧,愿种就会醒。”
顾一白的心脏猛地一缩,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
他看着那朵在废墟中绽放的银色小花,看着那几近透明的怒哥残魂,看着那脸色苍白、眼神空洞的葛兰,看着那用鲜血重描碑文的陈九钉,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火,真的死了吗?
不,它没有死,它只是在等待,等待下一个愿意为它燃烧的人。
“我……”顾一白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他抬起头,看向天空,眼神复杂。
“你什么?”陈九钉盯着他,浑浊的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陈九钉的问题像一把烧红的铁钩,狠狠地钩着顾一白的思绪。
他没回答,只是默默起身,走向那片焦土废墟。
空气里依旧弥漫着刺鼻的气味,脚下是烧成灰烬的残骸,每一步都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他弯腰,捡起那柄断裂的剑——心断。
剑身漆黑,遍布裂纹,仿佛饱经沧桑的老人,无声地诉说着过往的惨烈。
他握紧剑柄,感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