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的心口,“你不愿烧,可你愿‘替他们不烧’——这不还是替?老子告诉你,火不怕人恨它,怕的是人忘了自己是谁。”
怒哥的话,如同当头棒喝,狠狠地敲击在顾一白的心头。
是啊,自己不愿成为“薪引”,不愿被“愿”所束缚,可自己所做的一切,难道不是在代替那些被“愿”所裹挟的人们,去选择“不烧”吗?
这不依然是一种“替”吗?
自己斩断了旧的枷锁,却又给自己套上了新的枷锁。
这“不愿”本身,难道不也成了一种新的“愿”吗?
顾一白的脸色变得苍白,他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直冲头顶。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陷入了一个更大的陷阱。
“唉……”一声长长的叹息,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陈九钉拄着拐杖,缓缓地走过来,他的脚步蹒跚,每一步都显得那么吃力。
他手中捧着一块残缺的石碑碎片,上面用鲜血重新书写着“断者名谱”。
那鲜红的血迹,在焦黑的背景下,显得格外刺眼。
他颤抖着声音,一个字一个字地读出:“断愿者七人……怒哥、铁秤婆、周瞎子、柳三更……罗淑英、吴龙、大蛊师。”
念到最后,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像是被什么东西扼住了喉咙。
他猛然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
“榜首……空白?”他嘶哑地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绝望。
只见那石碑碎片的最上方,原本应该刻着“断愿者”首领的名字,此刻却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只有一滴已经干涸的青色血液,凝固在上面,散发着诡异的光芒。
“断者无名?那你算什么?英雄?还是……下一个薪引?”陈九钉的目光,如同两把利刃,直刺顾一白的心脏。
英雄?薪引?
顾一白不知道。
他只是感到一阵茫然,他不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
“唉……世道变咯……”
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周铁嘴,那个总是笑眯眯的说书人,拄着竹竿,缓缓地走了过来。
他依然戴着那副黑色的墨镜,让人无法看清他的眼神。
他蹲下身子,从怀中取出一张泛黄的纸页,纸页上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迹,散发着淡淡的墨香。
“《火殉九心》终章……”周铁嘴用他那独特的嗓音,缓缓地念道:“……火字落,碑裂,少年持残剑而去。然三日后,边市孩童口传一语:‘有个不要命的,把火退了票。’”
“话传开了,有人不信,有人哭,有人……想烧自己试试。”周铁嘴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和悲凉。
顾一白沉默了。
他能想象到,当“火可以退票”的消息传开后,会引起怎样的震动。
那些被“愿”所裹挟,不得不燃烧自己的人们,会作何感想?
有人会不相信,因为他们已经习惯了燃烧,习惯了牺牲。
有人会哭泣,因为他们看到了希望,看到了另一种可能。
还有人,会想要烧自己试试,想要看看,自己是否也能像顾一白一样,把这该死的“火”退回去。
这,才是最可怕的。
旧的“愿”已灭,新的“愿”却在悄然滋生。
这团火,真的能被熄灭吗?
顾一白默然良久,终是将断剑残柄插入焦土,低语:“我不当薪,也不当断薪的人。”
他转身,试图挣脱这片被“愿”诅咒的土地。然而,异变陡生!
一股冰凉黏腻的感觉,猛然缠上他的脚踝。
低头看去,那滴原本干涸的青色血液,竟似活物般,挣脱了石碑碎片的束缚,如同一条诡异的灵蛇,逆流而上,死死地缠绕住他的脚踝,疯狂地向他的皮肤里钻去!
“顾一白!”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