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关整整三日。
这三日里,她不吃不喝,寸步不离,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回溯怒哥残存的记忆碎片之上。
她以自己的真蛊为引,试图找到怒哥被推下火渊的真相。
这是一个极其危险的过程,稍有不慎,就会被怒哥残存的暴戾情绪所吞噬。
但阿朵没有退缩,她必须找到真相,为了怒哥,也为了自己。
终于,在第三日的深夜,阿朵的意识,再次来到了那个熟悉的炉口旁。
这一次,她看得更加清楚。
怒哥的确是被推下去的,但推他下去的,并非顾一白!
顾一白的确伸出了手,但他的手,却被一只从地底伸出的苍白女人之手强行牵引。
那只手冰冷而有力,像是某种来自地狱的锁链,将顾一白的手牢牢地束缚住。
那个女人的身影很模糊,像是笼罩在一层迷雾之中,看不清她的面容。
但阿朵却能清晰地看到,她的眼睛,如熔金般炽亮,仿佛两团燃烧的火焰,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灼热感。
“崽崽……”
阿朵听到了,那个女人在低声呼唤着怒哥。
她的声音很轻柔,带着一种母性的慈爱,但却让阿朵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惧。
“她叫我……崽崽……”怒哥的声音在阿朵的脑海中回荡,带着一丝茫然和困惑。
就在阿朵试图进一步探索时,一股强大的力量突然将她的意识弹了出来。
她猛地睁开双眼,胸口剧烈地起伏着,脸色苍白如纸。
“是她……是她……”阿朵喃喃自语,
与此同时,在南岭深处的一座破败的茅草屋内,白七娘猛然惊醒。
这几日,她的内心一直隐隐不安,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当她听说清源村的石柱开始渗血时,她便知道,自己最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来了。
她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来到了清源村。
当她看到被封存在老井里的碧色血水时,脸色顿时变得惨白。
“完了……一切都完了……”她喃喃自语,声音充满了绝望。
她从怀里掏出一把锈迹斑斑的匕首,毫不犹豫地割破了自己的指尖。
一滴鲜红的血液,滴落在地面上。
她用鲜血在地上画出了一道古怪的图案——一个倒立的五芒星阵。
然后,她又从怀里掏出一块褪色的符布,用火折子点燃。
符布燃烧起来,散发出一股刺鼻的气味。
在跳跃的火光中,浮现出一幅诡异的幻影。
那是一个身穿古老祭祀长袍的女子,她怀抱着一颗金色的蛋,跪拜在天穹之下。
在她的身后,矗立着九十九根燃烧着火焰的石柱,每一根石柱上,都钉着一个孩童的身影。
“那是第一代蛊身圣女……”白七娘的声音嘶哑而颤抖,“她用自己的孩子祭钟,换来控蛊千年的权柄……如今钟要醒了……它要找……新的娘……”
阿朵做出了决定。
她必须亲自下到地缝深处,查清楚倒悬铜钟的秘密。
她命人取来铁婆婆遗留的锻魂铁片,铸成一面护心镜,紧紧地嵌于胸前。
这面护心镜,可以保护她的灵魂,不被地底的邪祟所侵蚀。
她又请来了柳三更,让他吹响唤魂笛,维持她与外界的意识连接。
唤魂笛的声音,可以稳定她的心神,防止她在地底迷失自我。
一切准备就绪,阿朵深吸一口气,毅然决然地踏入了那道深不见底的裂缝之中。
刹那间,四周的温度骤降,仿佛来到了一个冰冷刺骨的冰窖之中。
她的耳边,传来无数婴儿的啼哭声,尖锐而凄厉,像是无数冤魂在哀嚎。
阿朵一步一步地向下走着,每一步都异常艰难。
她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沉重,仿佛背负着一座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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