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没有持续多久。
就在火苗跳动最欢快的时候,一缕极细微的青金色光丝,像是挣脱牢笼的萤火虫,突然从灰烬之中升腾起来。
那光丝摇曳不定,仿佛拥有生命一般,在空中缓缓地勾勒出一个模糊的轮廓——那是一只小鸡雏的形状,翅膀尚未丰满,笨拙地在空中扑腾了一圈,然后,像肥皂泡般,“啵”的一声,消散得无影无踪。
阿朵的眼神微微一凝,如同古井般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
她依旧不动声色地往灶膛里添着柴火,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但是,她的指尖却悄然按住了胸口那块冰冷的锻魂铁片。
这已经是第七户人家报来的同类异象了。
起初,她以为是怒哥的残魂不散,想要借着灶火重生。
但是,随着异象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她渐渐意识到,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那些青金色的光丝,并没有任何的意识波动,更像是一种纯粹的能量,或者说……一种执念的具象化。
那是人间对“怒哥”的念想,正被某种未知的力量,悄悄点燃。
夜幕降临,清源村笼罩在一片朦胧的月色之中。
葛兰家的小屋里,亮着一盏昏黄的油灯。
小满蜷缩在床上,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茫然地望着屋顶。
她睡不着,自从三天前开始,她就总是做一些奇怪的梦,梦里有一只金色的鸡崽,在寒冷的灶膛里瑟瑟发抖,用微弱的声音喊着冷。
“它说冷……灶底太黑了……”小满翻了个身,用被子捂住耳朵,试图摆脱梦中的景象。
但是,那个稚嫩的童音,却像魔咒一般,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
葛兰听到动静,连忙起身,走到床边,轻声问道:“小满,你怎么了?是不是又做噩梦了?”
小满摇了摇头,怯生生地说:“葛兰姐姐,我梦见一只小鸡,它说它冷,灶底太黑了……”
葛兰的心头一颤她连忙起身,走到屋外,对着邻居家喊道:“柳三更,柳三更,麻烦你过来一趟!”
片刻之后,盲眼丈夫柳三更拄着拐杖,缓缓地走进了葛兰家的小屋。
他虽然双目失明,但是听觉却异常敏锐。
葛兰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柳三更,老人听后,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他走到灶台边,缓缓地蹲下身子,将耳朵贴在冰冷的灶壁上。
良久,他缓缓地抬起头,脸色骤变,原本平静的面容,此刻充满了惊恐和不安。
“这不是火在烧……是有人在哭着喊‘娘’……”柳三更的声音有些颤抖,仿佛听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事情。
葛兰的心头一紧,连忙问道:“柳叔,你听到了什么?”
柳三更摇了摇头,没有回答葛兰的问题,而是自顾自地喃喃自语:“不对……不对……这次的声音,是从孩子嘴里出来的……”
他抬起头,望向小满的方向,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怒哥把火种撒进了人心……可人心里的空……也正被人填……”柳三更的声音越来越低,仿佛在说给自己听。
第二天清晨,阿朵将清源村和附近几个村子的头人都召集到了村口那口废弃的古井边。
这口井已经干涸多年,井壁上布满了青苔和裂痕,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村民们不知道阿朵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纷纷议论纷纷。
阿朵站在井边,环顾四周,清冷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的脸庞。
她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的耳中:“今天,我要告诉你们一些事情,一些关于怒哥,关于我们,关于未来的事情。”
说完,阿朵从怀中取出一根乌黑的簪子。
那簪子通体由乌木制成,造型古朴,却散发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意。
在场的人中,不乏见多识广之辈,很快就有人认出了这根簪子的来历:“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