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害,根本无法触及到她的脸颊。
“别哭……别哭……”柳三更的声音沙哑而虚弱,“人……总有……走的那一天……”
说完,他转过头,用浑浊的眼睛扫视着聚集在周围的村民们。
“我……我快不行了……”柳三更的声音越来越微弱,“但我……还有一句话……要告诉你们……”
他艰难地喘息着,似乎在积攒着最后的力气。
“记住……”柳三更的声音低沉而缓慢,“火……不是神……是……是……”
他耳贴地面,听着最后一道火脉律动,忽然笑了:“听……像不像一群小孩在笑?”
话音落下,他手中一直紧握的骨笛残片,突然化为粉末,随风飘散。
就在那一刻,南岭所有的灶膛,同时轻轻地颤动了一下。
灶膛里的灰烬,竟然自动地聚拢起来,形成了一个个小小鸡的形状,停留了三息之后,便又悄无声息地归于无形。
祖祠的废墟上,一片寂静,没有一个人哭泣。
葛兰默默地从怀里掏出一块锻魂铁片,轻轻地放入了新灶的基座之中。
次日清晨,无一人敲梆报时。
可就在天光将明未明之际,千家万户几乎同时响起划火镰之声,火星迸溅,柴堆渐燃。
火焰跳动中,没有青金,没有幻影,只有最朴素的橙红。
小满站在村口高坡,望着东方泛白,轻声道:“这次没人喊,可大家都醒了。”风过林梢,灶烟袅袅升腾,汇成一片浮动的银纱——这一次,不是谁劈开了黑暗,是人间自己,学会了发光。
热浪扑面,小满眯起眼,感受着指尖传来的粗粝触感,那是新换的火镰,葛兰亲手为她打制。
她能闻到空气中淡淡的木柴香,听到火焰贪婪地舔舐着木柴的噼啪声,以及远处传来的孩童嬉闹声,那声音清脆而充满希望。
阿朵无声地站在她身后,身影在晨曦中被拉得很长。
她凝视着那些冉冉升起的炊烟,感受着脚下大地平静而有力的脉动,那是火脉重生的证明。
“这样……就好。”阿朵低声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释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