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约可见“正音坛”三个字,用一种诡异的字体刺绣其上,在夕阳下泛着森冷的光。
阿朵远眺着,没有说话,只是把手放在了刀柄上,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不好的预兆……
黑棺入村,七村寂静。
正午的阳光被那口黑漆漆的棺材吞噬,只余下一种令人窒息的压抑感。
葛长根领着十二个披麻戴孝的汉子,脚步沉重地踏入南岭。
他们的麻衣在风中猎猎作响,如同无声的呜咽。
每一步落下,都在干燥的土地上留下一个触目惊心的血脚印。
那是他们一路从清源村逃亡而来,磨破了脚,浸透了血的痕迹。
他们不说话,仿佛失去了声音。
只有葛长根偶尔会抬起手臂,用粗糙的鼓槌,一下又一下地敲击着自己胸前的骨骼。
咚、咚、咚,沉闷的声响,像是从地底深处传来,那是南岭旧礼中的报丧之音,宣告着死亡与不公。
阿朵站在村口,远远地望着那支沉默的队伍。
她能感受到空气中弥漫着绝望的气息,那是一种比毒药更可怕的腐蚀。
当黑棺被抬到近前,她没有任何犹豫,一把掀开了盖在棺材上的黑布一角。
一股浓烈的腐臭味扑面而来,令人作呕。
阿朵强忍着不适,看向棺内。
那是一具面色青灰的尸体,双眼圆睁,仿佛死前看到了什么极度恐怖的景象。
最令人触目惊心的是,他的喉咙处,赫然裂开一道整齐的切口,如同被利刃精准地切割过。
而本应支撑着舌头的舌骨,已然不翼而飞,只留下一个空洞的血窟窿。
站在一旁的秦九娘,是一位饱经风霜的老妪,她颤抖着手,抚摸着尸体冰冷的脸颊,发出一声压抑的叹息:“这是‘禁言刑’……大蛊师定的新规:说错一字,割舌焚魂。”
阿朵的她知道,大蛊师的统治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葛长根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沙哑得像是两块粗砺的磨石相互摩擦,带着无尽的悲愤和疲惫:“我们不是来送死的……是来送‘证’。”
他缓缓地从怀中掏出一卷浸透了鲜血的皮卷,那是一份用鲜血书写的名册,记录着近三个月来,清源村被处决者的姓名和死因。
每一条死因都简短而刺眼:“议税”、“妄评祖训”、“教童谣不合谱”……
小满颤抖着接过那卷名册,她的手指冰凉,仿佛触碰到了死亡的本身。
她一页页地翻看着,那些原本鲜活的名字,如今都变成了一个个冰冷的符号,控诉着大蛊师的暴行。
当她翻到最后一页时,却发现那里竟然是空白的,只有一个鲜红的指印,如同滴血的玫瑰,妖艳而恐怖。
那是下一个牺牲者的预签名,预示着死亡的阴影,正在不断地逼近。
韩十三蹲下身子,仔细地检查着棺木的材质。
他是一位精通火脉之术的工匠,对各种材料的特性了如指掌。
当他的手指触碰到棺木的那一刻,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这是……锻魂木!”他惊呼道,“他们在用我们的圣物造刑具!”
锻魂木,是南岭特有的一种珍贵木材,具有温养灵魂、增强精神力的作用。
在南岭人的心中,它是一种神圣的象征。
而如今,大蛊师竟然用这种圣物来制造囚禁灵魂的棺材,这无疑是对南岭信仰的亵渎。
阿朵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着心中的怒火。
她知道,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
她必须冷静,必须为南岭的未来做出正确的选择。
当晚,阿朵召集了七个村子的代表,在敞言棚中举行了一场紧急会议。
她将那卷血淋淋的名册摆在桌上,将清源村的暴行公之于众。
“我们不能再沉默下去了!”阿朵的声音坚定而有力,“我们必须收容这些逃亡的村民,必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