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你叫第一声。”
怒哥虽然桀骜不驯,但在关键时刻,却出奇的听话。
它用小小的脑袋蹭了蹭顾一白的脸颊,然后便屏住了呼吸,全身的羽毛都紧绷了起来,像一只蓄势待发的箭。
此时,阿朵正跪在那面破碎的地镜前。
黑暗中,她单薄的身影显得格外孤寂,却又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坚定。
她并没有像罗淑英预料的那样,急于催动蛊身真血,去强行掌控地脉火种。
她缓缓地抬起右手,用袖中的短刃,割开了自己的手腕。
那刀刃锋利无比,轻轻一划,便在她白皙的手腕上,划开了一道细长的口子。
鲜红的血液,立刻涌了出来,滴落在地。
但阿朵的表情,却依旧平静,仿佛感觉不到任何疼痛。
她任由鲜血滴落,顺着那些焦黑的木片、黑色的蛊卵壳,以及那三缕缠绕在刀柄上的发丝,缓缓地渗入地脉的接口。
刹那间,火塘的余烬之中,浮现出了无数细碎的光点。
那些光点,如同萤火虫一般,微弱而又闪烁不定,却又真实地存在着。
那是此前所有被焚烧殆尽的“灰语”、“梦音”、“井魂”所留下的意识残响。
它们并没有完全消失,而是化作了这些微弱的光点,沉睡在这地宫深处,等待着被唤醒的那一天。
这些光点,像是受到了某种召唤,纷纷向阿朵聚拢而来,如梦似幻地环绕在她周身,仿佛千万无名者正屏息凝神,等待着她开口。
黑暗中,执灯童子仍然伏在地上。
他稚嫩的身体瑟瑟发抖,但却紧紧地抱着怀中那盏母亲留下的陶灯,像是抱着最后的希望。
瘴气熏得他眼睛生疼,喉咙干涩,但他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生怕惊扰了什么。
他忽然想起了柳七婆曾经对他说过的一句话:“火不怕黑,怕的是没人肯点。”
是啊,火不怕黑,怕的是没人肯点……
他咬了咬牙,用尽全身的力气,从地上爬了起来。
他跌跌撞撞地走到地镜前,颤抖着将灯芯插入地面的缝隙之中,然后用剩余的最后一点灯油,涂抹在了那把舌形铜钥之上。
他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猛地将铜钥插回了地镜背后的机关之中。
“咔哒……”
一声沉闷的声响,从地底深处传来。
那是齿轮咬合的声音,是尘封已久的地镜中枢,重新被激活的声音。
墙壁上,那些被焚毁的名录残页,骤然发出了耀眼的光芒。
那些原本模糊不清的字迹,也变得清晰起来,一行行古老的铭文,浮现在众人眼前:“凡自署其名者,可掌此火;凡代签者,火必噬之。”
阿朵闭上了眼睛,在心中默默地念叨着什么。
她的声音很轻,很柔,却带着一股穿透人心的力量:“我不是来抢火的……我是来还账的。”
说完,她猛地将手中的短刃,刺入了自己心口一寸的地方。
“噗嗤……”
短刃入肉的声音,在寂静的地宫中,显得格外刺耳。
阿朵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但她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她咬紧牙关,硬生生地逼出了一滴原始真蛊的血液,落入了地镜的裂缝之中。
那滴血液,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暗红色,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光芒。
它缓缓地滚动着,最终落入了地镜的裂缝之中,消失不见。
然而,就在血液滴入地镜的瞬间,奇迹发生了。
那滴血液,竟然分裂成了成千上万颗微小的光点,如同无数颗微型的星辰,顺着地底的火脉网络,向四面八方奔流而去。
与此同时,南疆各地的焚音炉,同时震颤了起来。
那些原本紧闭的炉壁,突然裂开了一道道唇形的裂纹,从裂纹之中,吐出了一个又一个被焚烧之人的名字。
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