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我还会回来的!”
吴龙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之中,只留下这句话在空气中回荡。
阿朵没有理会吴龙的威胁,她的目光紧紧地盯着井底。
第七根银钉,终于脱落!
封印,解除了!
就在此时,水晶棺中的顾一白,眼皮微微颤动了一下。
他,要醒了吗?
一股寒意突然涌上阿朵的心头,她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井底,顾一白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他的眼神空洞而迷茫,仿佛失去了所有的记忆。
他看着阿朵,张了张嘴,用一种极其沙哑的声音,缓缓地说道:
“你还记得……你真正的名字吗?”顾一白的问话像一道惊雷,劈开了阿朵混沌的记忆。
她茫然地摇了摇头,脑海中一片空白,如同暴雨洗刷过的荒原,什么也无法生长。
他扯出一个苦涩的笑容,那笑容比井底的寒意还要彻骨。
他艰难地抬起手臂,指了指自己胸口那半枚黯淡无光的声核,声音嘶哑得如同破旧的风箱:“你出生那天,我把你第一个名字刻进这里……然后,我亲手烧掉了族谱。”
指尖触及声核的瞬间,顾一白猛地咳出一口黑血,溅落在水晶棺内,发出令人作呕的“滋滋”声。
他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勉强挤出一句话:“你现在叫阿朵,是因为……我想让你活得像个普通人……”
他缓缓抬起头,空洞的眼神穿透夜幕,望向远处连绵起伏的南岭群峰。
那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决绝,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名状的恐怖存在。
“但……他们快来了……”顾一白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来自地狱深处的低语,“那些管自己叫‘言诏使’的东西……才是最初下令销籍,要抹杀你存在的人。”
话音未落,他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脸色变得惨白如纸。
他猛地抓住阿朵的手,用尽最后的力气,将一本古朴的书籍塞到她的手中。
书页泛黄,散发着淡淡的檀香味,封面上用古老的文字写着三个字——《归音志》。
“拿着……这是……”顾一白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如同风中残烛,随时都会熄灭,“……你自己的东西……”
他紧紧地握着阿朵的手,随后,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彻底失去了意识。
阿朵紧紧地攥着手中的《归音志》,一种莫名的使命感油然而生,她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却什么也没能说出口。
“拿着它,去找……”
《小鸡崽,你可别太狂了》
顾一白醒了,却又好像没完全醒。
他看着阿朵,眼神里少了之前的锐利和掌控,多了几分疲惫和……茫然?
“以前我们记名字,是为了找回过去。”他虚弱地咳嗽着,将那本古朴的《归音志》递给阿朵,“现在我们要写名字,是为了决定未来。”
阿朵接过书,指尖摩挲着粗糙的封面,完全不明白顾一白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记名字?
写名字?
这和药仙教、言诏使,和她那莫名其妙的命运,又有什么关系?
就在这时,一阵竹杖敲击地面的声音由远及近。
苏十三娘来了,这位盲眼的说书人,永远带着一股神秘莫测的气息。
“小姑娘,可否让老身唱段小曲儿?”苏十三娘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
阿朵点了点头,她总觉得这位盲眼婆婆知道些什么。
苏十三娘清了清嗓子,开始吟唱。
那是一段古老的谣曲,曲调古怪,却又莫名的熟悉。
阿朵只觉得自己的心跳随着曲调的起伏而跳动,胸口的那枚声核,也开始微微震颤起来。
“阿禾,阿禾,金袍加身锁魂魄,药母圣女万人颂,谁人记得你本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