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只见那些黑色的液体滴落在地上,竟然迅速地凝聚成一个个微型的人形。
那些人形发出凄厉的嘶吼,挣扎着,扭曲着,片刻之后,便化为一缕黑烟,消散在空气中。
那嘶吼声,仿佛来自地狱深处,让人毛骨悚然。
怒哥加快了脚步,它能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正在前方等着他们。
终于,他们来到了环形殿外。
只见一条长长的石阶,由无数的碎牙铺就,通往殿门。
每踏一步,耳边便响起一声哀求,一声惨叫,一声绝望的叹息。
那是被敲碎的牙齿主人的声音,在无声地控诉着窃梦者的罪行。
“这…这简直是人间地狱!”一个抬棺人再也忍不住,瘫倒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赵九斤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低声吼道:“闭嘴!不想死就给我起来!”
殿门前,立着一个身影。
那是一个佝偻着身子的老妪,穿着一身破旧的黑袍,脸上布满了褶皱,像一张干枯的树皮。
她手里拿着一根长长的竹竿,挑着一盏惨白的灯笼。
灯笼里没有光,只有一张扭曲的人脸,正对着他们,发出无声的尖叫。
怒哥的瞳孔骤然收缩。
白婆婆!
他认出了这个老妪,她是梦井的守灯人,也是窃梦者的傀儡。
“让我来!”怒哥低吼一声,就要冲上去。
葛兰却一把拉住了他。
“等等!”
葛兰走到白婆婆面前,缓缓地跪了下来。
她从怀里拿出一束枯萎的草,递给白婆婆。
“这是……”怒哥疑惑地看着葛兰。
“夜哭草。”葛兰低声说道,“柳七婆说过,这种草只生长于产房血土之上,是唯一能唤醒‘失声者记忆’的信物。”
白婆婆浑浊的眼睛,突然颤抖了一下。
她伸出枯瘦的手,颤颤巍巍地接过那束夜哭草。
当她的手指触碰到夜哭草的瞬间,她的身体猛地一震,仿佛触电一般。
她的眼睛里,流出了两行黑色的血泪。
“囡囡……你也来了……”她喃喃自语,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
她抬起头,用空洞的眼神看着葛兰,仿佛看到了自己曾经的影子。
“灯油是魂膏,灯芯是舌筋……烧得越旺,我们越痛……”她指着殿后一扇紧闭的暗门,声音充满了痛苦。
葛兰点了点头,站起身来。
“我们走!”
怒哥带着众人,小心翼翼地推开了那扇暗门。
暗门之后,是一个巨大的环形殿宇。
殿顶悬挂着三百六十盏惨白的人皮灯笼,每一盏都用血红色的墨水,写着一个被销籍的名字。
灯笼摇曳,阴风阵阵,宛如地狱景象。
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这些…这些都是人皮!”一个抬棺人惊恐地叫道,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赵九斤的脸色也变得惨白。
他虽然是西岭的挑尸人,见惯了死人,但眼前的景象,还是超出了他的承受范围。
怒哥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恐惧。
他仔细观察着那些人皮灯笼,发现每一盏灯笼的内部,都封存着一颗跳动的微型心脏。
那些心脏连接着地下的铜网,发出微弱的跳动声,与整个殿宇的呼吸融为一体。
“这些心脏…这些心脏……”葛兰喃喃自语,仿佛发现了什么。
怒哥闭上眼睛,用凤种真火感应着那些心脏的跳动频率。
突然,他猛地睁开眼睛,
“是《归音志》!这些心脏的跳动节奏,竟然与《归音志》名录完全同步!”
《归音志》,是窃梦者用来记录被剥夺声音者的名录,也是他们控制这些“活烛”的工具。
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