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颤抖地将针尖对准妖兵的耳后。
针尖轻轻一挑,妖兵耳后一个隐晦的纹身,顿时溃烂流脓——那是“销籍烙印”,只有被声核波动认可的人,才能激活的印记。
妖兵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捂着耳朵倒在地上,痛苦地哀嚎着。
另一边,葛兰按照柳七婆传授的“脐引术”,割破指尖,以鲜血混合夜哭草的汁液,涂抹在自己的脸上。
她又披上白婆婆留下的灰色长袍,把自己伪装成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妪。
她小心翼翼地走入梦井侧殿,一股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
数十名守灯人,如同僵硬的傀儡般,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他们的脖颈上,缠绕着细细的铜丝,连接着头顶的青铜面具。
葛兰深吸一口气,压抑住心中的恐惧。
她知道,这些守灯人,都被某种邪恶的力量控制着。
她悄悄地靠近主油槽,将一滴珍贵的蛊血,滴入其中。
刹那间,所有灯焰齐齐闪烁,映照出无数母亲抱着婴儿哭泣的画面。
那些画面扭曲而痛苦,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冤屈。
一个年轻的守灯人,突然浑身抽搐起来。
他痛苦地挣扎着,口中喃喃自语:“我……我女儿还在等我回家……”
他的眼神空洞而迷茫,似乎正在与某种强大的力量对抗。
葛兰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悄悄地在那人的掌心,写下了“忆名柱”三个字。
那人原本空洞的眼神中,突然闪过一丝清明。
他默默地点了点头,似乎明白了什么。
而在环形殿外围,赵九斤已经抵达。
他发现,原有的机关,并没有完全修复。
那些被罗淑英破坏的痕迹,依然清晰可见。
赵九斤颤抖着取出最后一页账本,那是他用生命守护的希望。
他咬破手指,鲜血滴落在枯黄的纸页上,迅速晕染开来。
他用手指蘸着鲜血,在冰冷的墙壁上,一笔一划地写下:
“赵大妞,母为赵李氏,死于壬辰年冬至,非病夭,乃被取声。”
当最后一个字落下,整条通道都开始嗡嗡震动起来。
那些曾经被抽走身音的孩子们,他们残存的残念,竟然顺着竹脉,逆流而上,在空中形成一个个模糊的人形。
他们没有发出尖叫,没有发出怒吼,只是用一种低沉而压抑的声音,齐声低语:
“我们不是死的……我们只是忘了怎么哭。”
这股集体怨念,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淹没了整个通道。
灯阵的感应系统,在这股强大的力量冲击下,出现了短暂的瘫痪。
机会来了!
就在这时,一个阴冷的声音传来:“没用的,你们永远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吴龙嘶哑的声音如同毒蛇吐信,在梦境深处回荡。
他缓缓现身,六对翅膀微微震颤,带起一阵腥风。
手中,一枚由蜈蚣甲壳炼成的“伪声核”闪烁着妖异的光芒。
他并未理会葛兰,仿佛她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蝼蚁。
吴龙狞笑着,毫不犹豫地割开自己手臂,粘稠的毒血滴入主油槽。
绿色的火焰瞬间升腾,映照出一幕幕令人作呕的画面,最终定格在他童年时的噩梦。
一名身穿地师长袍的老者,面容冷酷,正将襁褓中的他投入一个布满毒虫的深坑,口中宣判着:“六翅现,则灾降,此子不可留名!”
“我不求成神,只求听得见……”吴龙的声音带着疯狂的执念,“听得见那个把我扔进毒潭的父亲,临终时究竟说了什么!”
随着毒血的注入,南岭的声核开始剧烈震颤,一种前所未有的异变正在发生。
一道新的影像,缓缓地投射在梦井的墙壁上——那是西岭的山体内部,隐约可见一座倒悬的青铜巨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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