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进行,初代祖师还特意留下了后手。
他以秘法抹去了这些虚身俑的五官,让他们没有过去,没有记忆,只有绝对的服从。
而其余十一具虚身俑,早已在漫长的岁月中损毁殆尽。
唯有一具,因为被藏于苗疆地宫深处,又沾染了罗淑英的残魂,才得以长期保存下来。
但即便如此,它也一直处于沉寂状态,直到最近才出现了异动。
“共唤仪式……”柳七郎喃喃自语,脸色苍白,“难道说,那支控名笔,以及那些被改过的名字,都是为了激活那具陶俑而准备的?”
顾一白点了点头,神情凝重:“很有可能。我们必须阻止它,否则,整个南岭,甚至整个天下,都将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就在众人商议对策之时,一道苍老而坚定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老婆子我,或许能帮上一点忙。”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蓝阿婆拄着拐杖,缓缓地走了进来。
她的身后,跟着九十九位同样饱经风霜的稳婆,每个人都神情肃穆,仿佛即将奔赴战场。
“阿婆,您这是……”顾一白疑惑地问道。
蓝阿婆环顾四周,沉声说道:“那东西想要抹去名字,无非就是想要切断人与人之间的联系。老婆子我这辈子接生了两千多个孩子,最清楚名字是怎么来的。”
她顿了顿,语气坚定地说道:“只要还有孩子靠娘的声音认名字,那玩意儿就进不了南岭!”
说着,蓝阿婆大手一挥,示意身后的稳婆们将带来的东西抬上来。
那是一口口大缸,里面装满了浑浊的液体,散发着一股刺鼻的腥味。
“这是……”顾一白皱着眉头问道。
“这是脐声阵。”蓝阿婆解释道,“我们把分娩时剪下的脐带,浸入音茧纸灰水中,结成一张横跨百丈的‘声胎网’。它可以过滤掉一切试图入侵的意识,只留下最纯粹的母爱之音。”
当夜子时,蓝阿婆带着九十九位稳婆,齐聚弃婴渠遗址,开始布置“脐声阵”。
她们将一口口大缸摆放在指定的位置,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声胎网从缸中拉出,连接在一起,形成一张巨大的网,横跨在整个弃婴渠遗址上方。
夜风吹过,声胎网发出低沉的嗡鸣声,仿佛无数婴儿在母亲的怀抱中呢喃。
与此同时,在地宫深处,那尊无脸陶俑也开始蠢蠢欲动。
一股低频嗡鸣从地宫方向传来,试图穿透空间,侵蚀共名鼎。
然而,当那股嗡鸣触及到声胎网时,却如同石沉大海,瞬间被层层过滤,化作婴儿的呓语,消散在空中。
蓝阿婆看着眼前的景象,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
然而,危机并未解除。
就在“脐声阵”发挥作用的同时,怒哥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嘶鸣,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从空中坠落下来。
“怒哥!”葛兰惊呼一声,连忙冲上前去,想要接住怒哥。
然而,就在她的手即将触碰到怒哥的身体时,一股无形的力量将她弹开。
怒哥的身体在空中翻滚了几圈,眼看就要坠入紫缝之中。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怒哥的身旁,一把将它抱住。
是阿朵。
阿朵将怒哥紧紧地抱在怀里,然后从怀中取出了最后一片音茧纸,轻轻地贴在怒哥的额头上。
“你不是工具,你是第一个为自己叫出名字的凤种。”阿朵轻声说道,她的声音温柔而坚定,仿佛带着一种魔力。
怒哥似乎听懂了阿朵的话,原本挣扎的身体渐渐平静下来。
它不再抗拒体内澎湃的力量,而是将凤火凝聚成一声清啼,直贯地脉。
这一声清啼,模仿的是张清明之子的第一声哭。
那是南岭最后一个被命名的孩子,他的名字,代表着希望,代表着未来。
清脆的啼哭声在地脉中回荡,如同春雷般炸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