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指甲盖大小的骨片,白森森的,上面还刻着模糊的姓名。
“李狗剩,王二丫,张小花……” 葛兰颤抖着声音,辨认着那些骨片上的名字,她的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通幽之体让她比任何人都更清楚,这些骨片意味着什么。
怒哥猛地一吸鼻子,一股刺鼻的腥臭味直冲脑门,凤火在他体内疯狂涌动,却像是被泼了冷水,摇摇欲坠,几乎要熄灭。
“这是……‘唤尸露’!”他痛苦地嘶鸣一声,羽毛都失去了光泽,变得黯淡无光。
葛兰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这一昏迷,就是整整三天三夜。
在昏沉的梦境里,她看到了一尊高大的陶俑,静静地立在断喉江上,江水浑浊不堪,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臭味。
陶俑的手中,拿着一个黑色的瓶子,瓶口向下,一股粘稠的液体倾泻而出,落入江中。
紧接着,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发生了。
江底那些沉寂多年的沉船,仿佛被注入了生命,开始吱呀作响,缓缓开启。
无数赤裸的婴孩魂魄,从船舱里爬了出来,它们没有五官,只有一张张大张着的嘴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无声地嘶吼着。
雨还在下,带着令人不安的红色。
蓝阿婆撑着一把破旧的油纸伞,脚步蹒跚地走进了记名坊。
她浑身湿透,手里还提着一只刚剖开肚子的母鸡,鸡胎血淋淋的,看起来十分骇人。
“阿朵!快!快看看这个!”蓝阿婆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阿朵皱着眉头,接过那只血淋淋的鸡胎,仔细端详起来。
鸡胎的胆囊,呈现出一种罕见的紫色,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这是‘名种’之相!” 蓝阿婆斩钉截铁地说道,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百年前,罗刹姑埋下的两个名种,血脉早已散入民间。只要找到还活着的后代,就能唤醒‘自然定名’的本源,切断无名氏的伪声通道!”
她从怀里掏出一枚浸满鲜血的脐带,小心翼翼地放在忆炉之上。
瞬间,忆炉的炉火猛地一颤,由赤金色转为了淡紫色,一种神秘而古老的气息,弥漫开来。
炉火的光芒,在半空中映出了三个闪烁的光点,分别位于东岭、西寨、北渠。
“找到他们……找到那些‘名种’后裔!” 蓝阿婆的声音里充满了希望,也带着一丝焦虑。
怒哥蹭的一下站了起来,他迫不及待地想要为南岭做些什么,想要守护住这片土地上的人们。
“我去!我去把他们找回来!”
阿朵犹豫了片刻,她知道此行凶险,但她也明白,这是唯一的希望。
她从怀里掏出最后一片音茧纸,轻轻地贴在怒哥的额头上。
“这次……不是替谁开口,是你自己要喊。”
怒哥重重地点了点头,展开翅膀,朝着东岭的方向疾飞而去。
风雨在他耳边呼啸,他能感觉到额头上的音茧纸,散发着淡淡的温暖。
然而,还没等他飞出多远,一团巨大的悬浮黑雾,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黑雾之中,隐约浮现出一尊陶俑的虚影,它张着嘴,似乎在念诵着什么,却没有任何声音传出来。
怒哥怒吼一声,凤火在他周身熊熊燃烧,他想要直接冲过去,撕碎那团该死的黑雾。
但是,一个画面突然出现在他的脑海里——那是张清明的儿子,刚刚出生时,发出的第一声啼哭。
清脆,响亮,充满了生的希望。
他猛然醒悟。
无名氏可以篡改记忆,可以剥夺名字,但它永远无法模仿的,是爱。
是父母对孩子,那种发自内心的,毫无保留的爱。
他收敛了凤火,缓缓地俯下身,朝着地面飞去。
他看到了一户农家,屋里亮着昏黄的灯光,一个幼小的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