漪。
鼎中百万名字流转,唯有一个声音清晰传来:“小满……小满……下雨了,收衣裳啦……”那是她母亲的声音。
女孩浑身颤抖,终于张口,嘶哑喊道:“娘!我在这儿!我叫陈小满!”这一声直刺地脉深处,似如针破幕般对黎明前的宁静产生深切改变。
地宫内,陶俑胸口的最后一道“无名氏”刻痕轰然炸裂,黑色黏液如血喷涌而出,地面微微震动,仿佛预示着一种不可名状的转变。
夜色再次笼罩村落,阿朵与怒哥又于风中翱翔,她目光沉静凝视着地宫废墟,似乎在期待着什么破晓前的曙光。
然而,有些力量如同那孩子的声音般不屈而坚定,永远不会消失于夜色之中。
天际线如同宣告般的渐渐启明,怒哥趁机展翼俯冲,目光深邃,似乎早已洞悉未来某个命运交错的时刻。
怒哥乘风而上,目光如剑,凌厉地俯视着下方的废墟。
只见它展翼疾冲,羽翼在夜空中划出一道道银光,仿佛要撕裂黑暗的束缚。
接近地宫入口时,它口中突然露出一枚漆黑的骨哨,这枚骨哨取自弃婴渠底,浸染了三百四十七个无名者的怨念,沉甸甸如千钧重担。
怒哥深吸一口气,将骨哨抛入地宫入口的那一刻,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哀伤与决绝。
骨哨未响,却在空间中激起层层回波,如同涟漪般扩散开来。
那些曾被抹去名字的人,用最后一丝意念齐声呐喊:“我在!我叫……”声音若隐若现,却带着震撼人心的力量。
陶俑仰天无声咆哮,身形开始龟裂,仿佛承受着无法承受的重压。
它的脚下,那尊由白骨堆砌的王座,竟缓缓转动方向,面向南岭,如同迎接某种未知的命运。
而在记名坊屋脊上,陈小满第一次爬上高处,望着远方低语:“下次……换我替别人守住名字。”风起,卷起漫天光尘,仿佛百万人在同时呼唤所爱之人,而她双耳的紫晕依旧未退,仿佛在等待着命运的下一刻。
夜色凝重,记名坊的屋脊上,风声依旧在耳边呢喃不休。
陈小满跪坐在瓦片上,眼睛望向远方,指尖轻触着冰冷的瓦片,似乎能感受到某种从未有过的共鸣。
在她的意识深处,忽然有一个细小的声音碎裂开来,那声音如同冰裂纹一般,从指尖传递到了心底。
她僵硬的身体微微一颤,目光慌然地转向南岭的方向,指了过去,嗓音嘶哑,不像是从她口中发出,“有人……在消失。”
她的话语如同电流般穿过夜风,传到葛兰耳中。
葛兰立刻掏出一块残破的忆炉碎片,小心地贴到陈小满的掌心。
碎片在她手中微微发烫,随之一阵细小的波动如闪电般逆溯过去,直达那遥远村落的中心。
葛兰屏息凝神,她的通幽之体仿佛拨动了幽冥的琴弦,过去的声音和画面在她脑海中一一浮现。
那个村落,是蓝阿婆接生过三百余婴儿的地方,此时它被标红在销籍册中,如同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慢慢拖入深渊。
屋脊之下,阿朵漫步而来,她的神色依旧平和,但眼中透出几分凝重。
她唤来怒哥,在其羽颈下系了一枚由共名鼎灰烬凝成的耳坠,小声嘱咐道:“去探查。”怒哥低鸣一声,知道这耳坠能屏蔽来自无名氏的精神震荡,它展开双翼,飞入夜空。
途中,怒哥故意在几处废弃祠堂留下了些许凤火的余烬,黑夜中仿若幼禽的啼哭在无声回响,引诱游荡的无名氏现身。
与此同时,在那村落最深处,一间老屋内,灰烬纷飞。
老妇怀抱着孙儿,身子僵硬,目光无神地看着黄纸的燃烧,纸上赫然写着“林招娣”三个字。
黑影在黄纸燃起的瞬间显现,那是无名的双手,正缓缓覆盖上灰烬。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怒哥从窗外俯冲而入,凤喙大张,发出一声刺耳而悲痛的婴儿初啼。
声波如一柄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