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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小满的尖叫声划破了安静,令人不寒而栗。
她从光核中急速坠落,而阿朵则冲上前去,奋力将她紧紧抱住。
阿朵感受到小满那滚烫的泪水如火般流淌而下,仿若热铁划过手背。
小女孩微微颤抖,却绽开了一个久违的微笑,泪水掺杂着复杂的情感。“阿朵姐……我梦见他在笑,说‘终于有人敢删我了’。”她的声音如细雨般轻柔,却又似乎带着某种解脱。
就在这同一瞬间,忆炉中央的铜核闪烁着新的光辉。
闪烁之间,铭文逐渐显现:“立名者已归——众生。”这简单却有力的几个字仿佛蕴含着无穷的意义,宣告着一个全新纪元的到来。
地宫崩塌,地面之上,在遥远的村落中,一名新生婴儿啼哭降生,不同于以往,第一声竟是清晰而响亮的“妈妈”。
那声音是纯净的,未被任何符纹所染,简单而纯粹,昭示着生命的自然回归。
在这即将踏入黎明的时刻,怒哥振翅高飞,长鸣一声,凤火烈焰不再只是警示的信号,而是映照着新时代的曙光,所有的阴影都在消退,留下的是无尽的未来。
天空微微泛白,整个世界仿佛都在迎接这个崭新的开始。
阿朵抱着昏睡的陈小满,踉跄地走出渊心室。
通道早已塌陷大半,碎石嶙峋,像一张怪兽巨口中凌乱的牙齿。
更令人心悸的是,岩壁上竟然渗出黑血般的雾气,粘稠而腥臭,带着腐朽的味道。
这哪里是雾气,分明是地脉崩坏后涌出的污浊之气,是“忆”的残渣,是“名”的毒液。
怒哥双翼燃火,在前方开路,凤火炙热的光芒驱散了黑暗,却无法驱散那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他每走一步,脚印便在身后迅速消失,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抹去,不留丝毫痕迹。
“不对劲!”怒哥猛然停下脚步,金色的竖瞳里闪烁着不安的光芒,他低吼道:“不是路坏了,是‘存在’在崩!咱们走过的路,正在被抹去!”
阿朵娇躯一震,也停了下来。
她并非愚笨之人,立刻明白了怒哥话中的含义。
若连行走的痕迹都无法留存,那她们的存在,是否也将被这片崩塌的世界遗忘?
她们会像那些被遗忘的名字一样,彻底消失,不留一丝痕迹?
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感涌上心头。
阿朵下意识地摸向腰间。
那里挂着一枚残破的玉符,那是顾一白最后一次赠予她的“信物”。
自从知道真相后,她恨不得立刻将其销毁,但不知为何,总是下不了手。
此刻,这枚残破的玉符却灵光一闪,仿佛一道闪电劈开了她混沌的思绪。
顾一白曾用“名”束缚她们,但“名”的反面,也是“存在”的证明!
阿朵毫不犹豫地将玉符贴于额前,闭上双眼,轻声念诵着那段早已烂熟于心的誓词。
但这一次,她念的是反向的誓词,是逆转的咒语,是挣脱束缚的宣言:“我非你所授,故我不消。”
咒语出口,玉符破碎,化作点点星光融入她的眉心。
四周的空间仿佛凝固了一瞬间,随后,她们的身影重新凝实,脚下的道路也变得清晰可见。
那些被抹去的痕迹,重新浮现,证明着她们的存在。
“有用!”怒哥兴奋地叫了一声,双翼上的火焰更加旺盛。
然而,地面之上的景象,却更加令人绝望。
柳七郎跪坐在祖师炉的灰烬前,手中紧紧攥着那半截残破的铁柄。
昔日威风凛凛的炼器锤,如今只剩下光秃秃的铁把,仿佛一个无声的嘲讽。
他面色苍白,眼神空洞,像是失去了灵魂的傀儡。
远处传来一阵沉闷的鼓声,咚…咚…咚… 节奏缓慢而压抑,仿佛死神的脚步。
三十六名戴着青铜面具的地师,列成整齐的阵列,缓缓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