褪尽,露出了其下晶莹剔透的白色。
突然,一声清越的长鸣,划破了黎明前的黑暗,从凤卵的内部传了出来。
那声音如同初阳破开云层,又似大地从沉睡中苏醒,充满了勃勃生机。
晨光初透,北岭群村仍陷于无声之中。村民以手势分粮。
晨光如同稀释过的蜂蜜,勉强地涂抹在北岭的山脊线上。
没有鸡鸣,没有犬吠,甚至连孩童的啼哭声都被一种无形的默契所吞噬。
一切都沉浸在一种异样的,却又令人敬畏的静谧之中。
村民们用手势传递着谷物,粗糙的手掌交错,传递着生存的希望。
他们以眼神致谢,目光中充满了感激,不需要任何言语的修饰。
就连那些哇哇大哭的婴孩,也被母亲温柔地拥入怀中,轻柔地拍打着肩背,安抚着他们不安的情绪。
阿朵静静地伫立在始缄碑前,目光如同最锋利的刀刃,凝视着那枚静静地躺在《焚名簿》上的凤卵。
经历了昨夜那一声仿佛能撕裂黑暗的清鸣之后,凤卵的表面已经布满了细密的裂纹,如同精美的瓷器即将破碎,一种新生的力量正在内部涌动,仿佛随时都会破壳而出。
突然,阿朵敏锐地察觉到,脚下的土地传来了一阵轻微的震动。
那不是来自地底深处的躁动,也不是山石崩裂的轰鸣,而是一种规律性的搏动,如同大地在呼吸,沉稳而有力。
“不对劲……”阿朵喃喃自语,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柳七郎迅速地蹲下身子,将耳朵贴在了随身携带的铜镜背面,试图捕捉地底传来的细微声响。
他屏住呼吸,仔细地分辨着那些细微的震动,仿佛要将整个北岭的地脉都刻印在脑海之中。
猛然间,他抬起头,脸上露出了震惊的神色,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意味:“这不是震动……是脉律!是地脉的脉搏!整片山脊的‘静域’……连成了一张网!”
秦九娘连夜解剖了那些被俘虏的“故事猎人”,她如同一个经验老道的屠夫,熟练地在那些扭曲的尸体上寻找着答案。
最终,她在那些“故事猎人”的喉咙深处,发现了一枚枚血肉与符文融合在一起的诡异存在——“声核”。
那是一种极其邪恶的活体蛊种,它们靠着吸收他人忏悔的情绪为生,就像是寄生在人心中的恶魔,不断地吞噬着人们的希望和自由。
“罗淑英……她已经不再满足于文字的编码了,”秦九娘冷笑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她这是要把‘痛苦的表达’炼成一种寄生体!她想把整个北岭变成一个巨大的,供她驱使的傀儡!”
她的话音还未完全落下,其中一枚“声核”突然开始剧烈地颤动起来,它仿佛拥有了自己的意识,竟然模拟出了韩十三的声音,低声地呢喃着:“阿朵……你是不是也开始忘了我说过什么?”
那声音充满了蛊惑和诱导,仿佛要将人们拉入无尽的黑暗深渊。
众人顿时怒火中烧,纷纷想要将这些邪恶的“声核”彻底摧毁。
然而,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白十七,却突然伸出手,阻止了他们的行动。
他缓缓地解开自己的衣襟,露出了胸口那道狰狞的烙印——那是一道扭曲的闭口之碑的纹路,充满了古老而神秘的气息。
令人震惊的是,那道纹路的频率,竟然与“声核”的震动频率完全同步!
他没有说话,只是缓缓地将手掌覆盖在那枚“声核”之上,用自己的身体,去感受那股邪恶的力量。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三息之后,那枚原本还在剧烈颤动的“声核”,竟然如同被烈火焚烧一般,化作了一缕灰烬,随风飘散。
秦九娘看着眼前这一幕,脸上露出了骇然的神色,她惊呼道:“你不是在压制它……你……你是让它‘听不到回响’!你切断了它与情感之间的联系!”
阿朵猛然顿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