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赤金、羽翼尚未丰满的雏鸟,小心翼翼地蜷缩其中。
它那双清澈如琉璃般的眸子,好奇地打量着这个陌生的世界,没有发出任何啼叫,只是微微颤动着还带着湿意的绒毛翅膀。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仿佛阳光暴晒后泥土的芬芳,又带着一丝新生的气息。
葛兰再也无法抑制心中的激动,她颤抖着向前迈出一步,几乎要触碰到那只小小的身影,却又像是触电般猛地停住,任凭晶莹的泪珠无声滑落。
她害怕,害怕自己的靠近会打破这脆弱的平衡,会干扰这珍贵的自由。
阿朵缓缓放下捂住耳朵的双手,轻柔的动作像是生怕惊扰到什么。
她缓缓蹲下身子,目光与那只赤金雏鸟齐平,轻声问道:“你要怎么称呼自己?”她的声音很轻,很柔,像春风拂过柳梢,带着一丝期盼,却又极力压抑着任何强迫。
那雏鸟歪着头,似乎在认真思考着这个问题。
它那双小小的眼睛里,倒映着阿朵的身影,纯净而透明。
突然,它伸展开那对稚嫩的翅膀,猛地一扑,轻巧地跳进了阿朵宽大的兜帽里,用柔软的头顶,轻轻蹭了蹭她的发丝。
那触感温热而柔软,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亲昵。
就在这时,天边出现了一抹鱼肚白,第一缕晨光终于穿透厚重的云层,如利剑般劈开黑暗,洒落在静静合于碑顶的那本《焚名簿》上。
原本空无一物的封皮上,再次浮现出了一行字迹,却不再是冰冷的“此书无主”,而是五个歪歪扭扭,稚拙得如同孩童涂鸦般的新字:这次我来说。
与此同时,那只一直沉默不语的雏鸟,终于在阿朵的兜帽里,用稚嫩的声音轻轻说了一句:“妈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