颤,不是恐惧,而是……共鸣?
他忽然想起阿朵曾说过:“真正的声音,不在耳中,在骨里。”此刻他终于明白——这并非雷劫,而是一场跨越百年的唤醒仪式。
那些被抹去名字、镇压魂魄的觉醒者,正借由陈哑婆这具无言之躯,向天地发出第一声呐喊。
与此同时,深藏于南坡岩洞的柳七郎作坊内,温度骤降。
白雀儿在昏迷中被人轻轻扶起,后颈一阵冰凉,随即喉间传来温热触感——有人将一小片融化的蜂蜡封入她残缺的舌根。
她猛然睁眼,只见蓝阿公蹲在一旁,满头银发湿漉漉贴着额角,手中蜂巢正缓缓释放数条金蝶幼虫,它们蠕动着吐出晶莹唾液,滴落在她脖颈伤口处,激起细微麻痒。
老人不做解释,只指了指洞外石板上的叩骨钟,又指向自己耳朵,摇头示意“听不到”。
白雀儿怔住。
她早知蓝阿公是聋者,却不知这份沉默背后藏着如此血色过往。
据传他曾是地师档案房最低等的誊录匠,亲眼见过“弃名者”的最终归宿:不是死亡,而是被剥皮剔骨,熬炼成“人烛”。
那些魂魄困于脂油之中,永夜不熄,被迫诵念《伪经》,供奉神权。
他之所以隐退山野养蜂,便是为了收集一种罕见的“记忆蜜”——唯有金蝶幼虫以百年老藤花粉酿成的蜜,才含有能唤醒沉眠意识的“续音酶”。
她颤抖着伸手触碰那口叩骨钟。
刹那间,脑中轰然炸开!
三百名被焚名者的临终呐喊如潮水灌入识海——没有语言,只有绝望的震荡波,穿透时空而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