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痕。”
半个时辰后,“无名网”成型——一张灰白色的巨大蛛网横跨渊口,由静口符残灰与雏羽编织而成,轻若无物,却能吸附每一枚乳名牌。
更诡异的是,当牌片落入网中,竟自动排列成一条蜿蜒光径,指向深渊最深处。
光径尽头,黑暗如墨汁翻滚。
怒哥站在网边,雏鸟虚影在周身缭绕,羽色虽黑,却不肯退缩。
它望向阿朵,似在请命。
阿朵沉默片刻,终于点头。
“你去。”
它展翅,冲入渊口。
身后众人屏息。
只见那光径一路延伸,穿过层层迷雾,最终停在一处无法用常理解释的空间边缘。
那里没有洞壁,没有穹顶,只有一片悬空的黑暗。
然后,轮廓浮现——
一座倒悬的青铜巨殿,屋顶朝下,镶嵌着密密麻麻的白色颗粒,在幽光中森然闪烁。
而地面……是一条缓缓流动的黑色蜡河,散发着甜腥气息,如同冷却的血液。
怒哥双翼一振,冲入渊口的刹那,风声骤然消失。
不是寂静,而是声音被吞噬了——连心跳都像隔着一层厚布,模糊不清。
它沿着那道由乳名牌铺就的光径疾飞,雏鸟虚影缠绕周身,羽毛焦黑如炭,却愈发炽亮,仿佛燃烧的是某种早已注定的命运。
前方,倒悬的青铜巨殿缓缓显现,如同天地翻覆后遗落的一颗腐心。
屋顶朝下,嵌满密密麻麻的白色颗粒,在幽光中微微颤动——那是百万颗婴儿牙齿,每一颗都曾属于一个未及命名便夭折的魂灵,如今被钉在铜梁之上,成为支撑伪神秩序的基石。
地面,则是一条缓缓流淌的黑色蜡河。
甜腥刺鼻,似蜜又似血,表面浮着无数细小的名字残片,随波沉浮,宛如溺亡者的遗言。
殿中央,悬浮着那颗巨大眼球。
浑浊、无瞳,却有千丝万缕的“名丝”从其裂隙中垂落,连接着地底深处不断生成的《地脉册》副本。
每一页燃起青焰,化作一名执礼官虚影,躬身行礼,默诵谱文,将名字钉入山川河流、草木虫兽,乃至人心深处。
它们不是鬼,不是妖,是制度本身具象化的爪牙——维系着那个以“正统”为名的谎言之网。
怒哥眼中火光炸裂。
它认得这东西——凤种血脉天生畏之,正如光惧暗影。
可它更知道,若不毁此核,阿朵所唤的“新序”,终将再被旧梦碾碎。
它张口吐出冰髓,那枚顾一白亲手封印于它丹田的千年寒魄,凝如星屑,直射眼球核心!
刹那间,异变陡生!
眼球猛然睁开一道缝隙,一道金光暴射而出——并非实体,而是一束纯粹的“命命之力”。
光束掠过之处,怒哥的翎羽开始褪色、硬化,身形扭曲拉长,竟浮现童子冠服轮廓,额前浮现三个朱砂小字:守渊童。
它在被改写!
不是杀死,而是收编——将桀骜之魂纳入体制,成为新的看门犬!
“不——!”
怒哥嘶鸣,凤种本能在体内狂啸,拼命挣动,可那光束如藤蔓缠骨,越挣扎,名字刻得越深。
就在此时,一道清冷之声自深渊入口传来:
“我们没有名字!”
声音不高,却如钟震谷,三百道人影凭空浮现——皆为虚形,衣衫褴褛,面容模糊,却是从“无柄匙”分裂而出的“名字俑”!
它们齐声呐喊,声浪层层叠加,竟形成一股逆向音潮,狠狠撞向眼球表层!
咔嚓——
一声脆响,仿佛琉璃龟裂。
眼球外膜崩开蛛网状裂痕,露出内部一团搏动的肉瘤——形如舌头,通体赤红,表面布满细密唇纹,正随着每一次跳动发出微弱共鸣。
那是“初啼之舌”!
一切命名的起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