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定在那靛蓝色的茶包和面色惨白的茶心身上。他接过郑仵作用白布包裹递过来的茶包,指尖捻了捻,又凑到鼻尖闻了闻,脸上露出一丝混杂着厌恶与笃定的表情。
“哼!铁证如山!” 赵县丞冷哼一声,声音不大,却带着官威的压迫感,让周围的喧闹瞬间安静下去,“死者手中紧握贵店茶包,仵作验明其死状诡异,心脉崩碎,非寻常手段可为!此茶包,便是关键物证!” 他目光如刀,直射茶心,“茶心姑娘,你是这涤尘轩的掌柜,这‘碧潭飘雪’,出自你手,没错吧?”
茶心只觉得那目光像两把冰冷的钩子,要将她的灵魂从躯体里钩出来。她强迫自己站直身体,指甲深深掐入掌心,疼痛让她保持着最后一丝清明:“回大人,茶包确系出自小店…但,民女绝无害人之心!此茶售出不下百份,从未听闻…”
“从未听闻?” 赵县丞厉声打断,猛地将茶包举高,“那是因为旁人或许无碍,偏偏这一包,成了王婶的催命符!焉知不是你这茶中暗藏玄机,因人而异,行那魇镇诅咒之术?” 他指着王婶扭曲的尸体,“如此惨状,岂是寻常?定是妖邪手段!来人!”
“在!” 胡捕头和几个捕快立刻踏前一步,腰刀出鞘半寸,寒光闪闪,杀气腾腾,将茶心团团围住。冰冷的铁器气息和衙役身上散发的煞气,瞬间将茶心笼罩,如同置身寒冬腊月的冰窖。
“将此疑犯茶心,并此凶物茶包,一同带回县衙大牢,严加看管!查封涤尘轩,一应物品,皆需查验!不得有误!” 赵县丞的命令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胡捕头狞笑一声,蒲扇般的大手就朝茶心纤细的胳膊抓来:“小娘子,得罪了!衙门走一趟吧!是人是鬼,自有公断!”
茶心看着那逼近的粗壮手臂,看着周围衙役冷漠凶悍的面孔,看着赵县丞眼中那抹不容置辩的威严,还有远处街坊们或恐惧、或鄙夷、或幸灾乐祸的眼神……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人证(王婶尸体抓茶包)、物证(茶包)、仵作结论(诡异死因)、官府意志(县丞命令)…铁壁合围,百口莫辩!张仪舌灿莲花——指鹿为马,此刻她纵有苏秦张仪之舌,又岂能说清?难道真要蒙受这不白之冤,身陷囹圄,甚至…身首异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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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胡捕头布满老茧的手指即将触碰到茶心衣袖的千钧一发之际——
“且慢!”
一个不高,却异常清晰、带着金石摩擦般质感的声音,如同定风珠,骤然定住了这肃杀混乱的场面。
众人愕然回头。
只见涤尘轩幽暗的门槛内,不知何时静静立着一个人。玄鉴。他依旧一袭洗得发白的青布长衫,手持那根青竹杖,墨玉般的眼瞳被布带覆盖,仿佛隔绝了外界的一切纷扰。清晨微光勾勒出他瘦削而挺拔的身影,像一竿遗世独立的青竹,风雨不折。
他一步步稳稳地踏出店门,竹杖点在湿漉漉的青石板上,发出笃、笃、笃的轻响,每一步都像敲在人心上。他无视了那些如狼似虎的衙役,无视了威严的县丞,甚至无视了地上王婶的尸体,径直“走”到了茶心身边,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和她。
“玄鉴先生…” 茶心看着他平静的侧脸,鼻尖一酸,几乎落下泪来。那是一种溺水之人看到唯一浮木的委屈与依赖。
“哼!你是何人?敢阻挠官府办案?” 赵县丞面沉似水,三角眼中寒光闪烁,“一并拿下!” 胡捕头反应极快,立刻带着两个捕快转向玄鉴,钢刀彻底出鞘,寒光刺目。
玄鉴嘴角似乎极其轻微地向上扯了一下,那弧度冷峭如冰峰裂隙。他抬起竹杖,并非指向县丞或捕快,而是精准地点向胡捕头腰间悬挂的一个皮革水囊。
“这位官爷,” 玄鉴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了然,“你腰间水囊之中,尚有半囊晨起所汲的西山清泉,是也不是?”
胡捕头一愣,下意识摸向水囊,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赵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