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山佛国的晨钟刚过三响,慧觉禅师掌心的净尘钵突然震颤起来。那钵通体莹白,本是佛国传承千年的圣物,往日里盛着的甘露能涤荡心魔,此刻钵沿却泛起一圈诡异的茶烟,烟丝缠绕间,竟浮出一道少女的身影 —— 梳着简单的发髻,右臂缠着半旧的布带,正是远在无回海遗迹中的茶心!
“阿弥陀佛,这……” 慧觉瞳孔骤缩,手中念珠 “啪嗒” 断了两颗,滚落在蒲团上。他年近八旬,满脸沟壑里藏着半生禅意,可此刻额角却渗出冷汗。这净尘钵是三盏真品茶具之一,当年清虚子以 “护佛国免受妖丹侵扰” 为由,将其暂存于灵山,还叮嘱他 “非危急时刻不可擅动”。可此刻钵中显影,分明是茶具在向真正的主人示警!
茶烟中的茶心正站在倒悬茶壶下,右臂新生的血肉泛着翡翠光,正将一盏茶具嵌入凹槽。画面突然一转,变成了清虚子炼制伪茶魄的场景 —— 无数修士的精魂被吸入炼神炉,炉火中飘着的,竟有当年佛国走失的三位沙弥!
“佛观一钵水,八万四千虫,可我当年竟闭眼不见身边的罪孽!” 慧觉猛地捶打自己的胸口,老泪纵横。他终于想起,二十年前清虚子来佛国借地时,他曾隐约闻到炼炉里有血腥气,却因惧怕清虚子的仙威,也怕佛国卷入纷争,便以 “修行者当避凡尘俗事” 为由,选择了默许。如今净尘钵显影,正是在叩问他的佛心!
钵沿的茶烟越来越浓,茶心的声音竟透过烟丝传了过来,虽微弱却清晰:“禅师掌心之器,是涤尘的圣物,还是藏污的遮羞布?”
慧觉浑身一颤,抓起净尘钵就往灵山巅的传功塔跑。沿途的沙弥见他神色匆匆,纷纷合十问询,他却只道:“迟则生变!这钵,该归位了!” 传功塔的佛光与净尘钵的茶烟相撞,瞬间在天际炸开一道金色光柱,直指向无回海的方向 —— 佛国的第一盏真品茶具,终于挣脱了枷锁。
与此同时,儒门的衍圣公府里,文正先生正伏案批阅《春秋》注本,案头的春秋笔突然 “嗡” 地一声跃起,笔杆上的龙纹竟活了过来,龙首对着窗外咆哮,龙须上还挂着晶莹的茶露。
“放肆!” 文正先生勃然大怒,伸手去按笔杆。他是儒门当代的文圣,一生恪守 “礼法至上”,这春秋笔是先师传下的至宝,能 “笔诛奸佞,文载正道”,今日怎会如此失态?可手指刚触到笔杆,他就像被烫到一般缩回手 —— 笔杆上竟浮现出一行血色符咒,符咒的纹路,正是清虚子当年逼他签下 “助其掌控儒门” 的契约印记!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可我这‘清’,早已被权势染了污!” 文正先生颓然坐倒在椅上,看着案头那封还未寄出的密信 —— 信里写的是 “劝儒门弟子勿要插手清虚子与茶心之争”,落款处还没盖印。他想起三年前,清虚子以 “废黜衍圣公之位” 威胁,逼他配合散布 “茶心是妖壶转世” 的谣言;想起上月,他亲眼看到清虚子用伪茶魄控制了两位持不同意见的儒门长老,却因怕牵连家族,选择了沉默。
春秋笔的龙纹越转越快,笔锋突然在纸上划过,写下 “正心” 二字。墨迹未干,那二字竟化作两道金链,缠上了文正先生的手腕!金链勒得他生疼,却也让他混沌的脑子清醒过来 —— 先师说过,“文以载道,道在本心”,若为了礼法失了本心,还算什么儒者?
“罢了!‘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文正先生猛地扯下腰间的玉佩,盖在密信上,将信撕得粉碎。他抓起春秋笔,笔杆的龙纹瞬间温顺下来,龙首转向无回海的方向。窗外,儒门的藏书楼突然亮起红光,与灵山的光柱遥相呼应 —— 第二盏真品茶具,也选对了方向。
而仙界的凌霄殿外,清虚子正站在雷云之上,胸口的炼神炉却突然 “咔嚓” 一声裂开了缝。那炉本是他用伪茶魄仿造的 “回魂壶”,用来吸收修士精魂修炼,此刻炉口的火焰竟从金色变成了漆黑,还带着刺鼻的血腥味,顺着裂缝往外冒,灼烧着他的道袍。
“该死!这伪器怎么会反噬?” 清虚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