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切,脚步没有丝毫迟疑,径直走到茶心身边。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茶香和一丝若有若无的慌乱,他将参茶递到茶心面前,声音温和却带着一丝笃定:“水沸过了头,茶汤发苦,不是你的手艺不行。”
茶心没有接参茶,只是抬起那只半透明的手,凑到玄鉴面前:“玄鉴,你看,它快不见了。不只是手,还有……我对茶的感觉。刚才我泡这碗茶,竟分不清是二沸还是三沸,摸不出茶叶是干是潮。”她的声音很轻,像风中摇曳的烛火,“你说,这是不是就是壶灵转世的代价?涤尽三界的污浊,就要以自身的灵韵为引,最后连自己都化作尘埃?”
玄鉴的手指轻轻搭上她的手腕,指尖传来的触感很轻,像触碰一团棉花。他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茶经》有云:‘茶之出,在乎地;茶之韵,在乎人。’你与茶道的羁绊,从来不是靠壶灵之力维系的。当年陆羽煮茶,穷其一生钻研茶道,晚年虽体弱多病,可泡出的茶,依旧冠绝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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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不一样!”茶心猛地抽回手,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我本就不是寻常茶师,我的感知、我的技艺,都源于那壶灵之力。现在它在消散,我所拥有的一切,都在跟着消失!”她指着案上的盖碗,“你看这碗茶,汤色浑浊,滋味苦涩,哪里还有半分涤尘轩的水准?再过几日,我是不是连茶和水都分不清了?”
玄鉴没有反驳,只是弯腰拾起案上那片最大的青瓷碎片——那是茶烟白龙消散后,茶心一直珍藏着的。他将碎片递到茶心手中,沉声道:“你看这碎片,虽有裂痕,却依旧能映出光影。它曾是茶具的一部分,承载过茶汤的温度,即便破碎,那份茶韵也未曾消散。你亦是如此,即便灵韵流逝,你对茶的初心,对三界的悲悯,都刻在你的神魂里,从未改变。”
茶心握着青瓷碎片,碎片边缘依旧锋利,却不再冰冷。她看着碎片中的倒影,那里面的人影模糊不清,只剩下一团淡淡的灵光,可那灵光中,却隐隐透着一丝执拗。她想起自己初到涤尘轩时,对着满院荒草发誓,要让这里的茶香重新飘遍四方;想起九盏试炼时,即便身陷险境,也从未放弃对茶道的坚守;想起三教茶会上,为了揭露清虚子的阴谋,不惜以壶灵之力相拼。
那些画面清晰如昨,每一个瞬间,都透着对茶道的热爱,对正义的执着。那不是壶灵之力赋予的,而是她自己的选择。
“可我连水温都感知不到了,还怎么谈茶道?”茶心低声道,语气里的慌乱少了几分,多了一丝迷茫。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玄鉴走到案前,伸手拿起那只银壶,往空盖碗里注了半盏水,“你试试,不用指尖去摸,用心去听。初沸如蚕食桑叶,二沸如惊涛拍岸,三沸如雷霆万钧。茶之韵,从来不止于触感,更在于心感。”
茶心将信将疑地走到案前,闭上眼睛,屏住呼吸。茶室里很静,只有炉火燃烧的细微声响,和壶内沸水的轻响。起初,那声响依旧模糊,可随着她心神渐静,脑海中竟浮现出泉水在壶中翻滚的画面——起初只是细小的气泡,像春蚕啃食桑叶般“沙沙”作响;渐渐的,气泡变大,上升的速度变快,发出“咕嘟咕嘟”的声响,像山间的溪流撞击岩石;最后,气泡密集如珠,声响变得雄浑,像涨潮时的海浪拍打海岸。
“是二沸!”她猛地睁开眼睛,语气中带着一丝惊喜。刚才那一瞬间,她没有靠指尖的触感,而是凭着多年与茶相伴的默契,听出了水温的变化。
玄鉴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你看,茶道早已融入你的骨血,即便失去了一些感知,那份羁绊也不会消失。就像老树枝繁叶茂,即便遭遇风雨,根系依旧深扎土壤。”他顿了顿,又道,“清虚子说你付不起代价,可他忘了,真正的英雄,从不是因为知道代价才前行,而是即便知道代价,也依旧选择挺身而出。‘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这才是你茶心的风骨。”
茶心看着案上那碗重新泡好的茶,汤色清澈,茶香袅袅。她拿起盖碗,轻轻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