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人生还有别的可能”),对爱情近乎全部的寄托(“望三哥曾是我昏暗世界里唯一的光”),以及死亡带来的绝对孤独(“河水淹没头顶时,那种被整个世界抛弃的感觉……”)。
他们不再是超度者与被超度者的关系,更像是两个在存在困境中相遇的灵魂,进行着跨越时空与形态的对话。林曦运用他所了解的(尽管是浅显的)存在主义观点,不是作为说教,而是作为引子,引导小谢去审视自己的处境,去思考“我是谁”、“我为何存在”、“我将去往何处”这些终极问题。
在这个过程中,一种深刻的情感联结悄然滋生。这是一种基于“真正看见彼此”的亲密感。林曦看到的不是一个需要被解决的“怨灵案例”,而是一个被困在巨大痛苦中的、鲜活的灵魂。小谢感受到的,也不再是一个带着任务而来的、隔岸观火的官差,而是一个愿意走进她的黑暗、试图理解她、并分享自身脆弱的人。
一天晚上,没有月光,只有稀疏的星子。小谢的情绪格外低落,她回忆起投河前那个寒冷的夜晚,绝望如何像冰水一样浸透骨髓。
“林曦,”她忽然轻声问,声音飘忽得像要散在风里,“如果……如果我当时能像现在这样,和你聊一聊,是不是就不会选择那条路了?”
这个问题沉重地敲在林曦心上。他沉默片刻,诚实地回答:“我不知道,小谢。每个人的绝望都是独特的,旁人的言语有时重若千钧,有时又轻如鸿毛。但我可以肯定的是,现在,此刻,你在这里,和我对话,你的痛苦被听见,你的存在被确认,这本身,就是一种对抗虚无的方式。”
他看着她,认真地说:“选择结束生命,是一种决绝的自由。但选择在痛苦中依然保持对话,探寻意义,哪怕姿态狼狈,也是一种更艰难、或许也更勇敢的自由。你现在,就在练习这种自由。”
小谢的眼中,有什么东西悄然改变了。那凝固的哀伤似乎融化了一些,一种新的、带着困惑却也带着生机的光芒,在深处微微闪烁。她不再仅仅是一个被过去定义的怨灵,她开始尝试着,作为一个当下的、有意识的存在,去重新面对自己的境遇。
然而,存在的转变从来不是一蹴而就的。就在小谢似乎开始触及某种内在力量的萌芽时,危机再次以更隐蔽的方式降临。
这一次,不是王婆子那样直接的攻击,而是一种无声的侵蚀。小谢开始变得嗜睡,身影愈发淡薄,有时甚至在交谈中会突然陷入短暂的“失神”状态,仿佛意识被什么东西强行抽离。她抱怨说,总能在恍惚间听到若有若无的呼唤,像是陶望三的声音,又像是某种古老的咒语,引诱她走向更深沉的黑暗,承诺给她“永恒的安息”。
林曦立刻警觉起来。这像是某种针对灵体的精神侵蚀!他尝试用通言印的力量去感知,发现小谢的灵体核心,缠绕上了一丝极淡的、几乎难以察觉的黑色丝线,如同寄生藤蔓,正悄无声息地汲取着她的能量,扭曲着她的意识。
“是陶望三!”林曦心中凛然。对方见强攻不成,改用这种缓慢而恶毒的方式,要让她在不知不觉中“自然”消散,或者彻底迷失心智,变成一个浑噩的、再无威胁的游魂。
他将自己的发现和担忧告诉了小谢。小谢在短暂的清醒时刻,也感到了那种内在的、被拖拽的无力感,恐惧再次攫住了她。
“我……我是不是终究逃不掉?”她绝望地问。
林曦握紧了拳头,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责任感和……愤怒。他不仅要帮助她面对存在的困境,现在,更要保护她免于被外部力量彻底抹杀。这不仅仅是任务,这是他作为一个“人”,对另一个正在挣扎求存的“存在”的承诺。
“不会的。”他的声音异常坚定,带着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力量,“只要我们还在对话,只要你还能思考,还能感受,你就没有被征服。我们会找到办法,切断这种联系。”
他需要帮助。他捏碎了胡缨给他的那枚骨片。
当晚,胡缨再次现身。她检查了小谢的状况,秀眉微蹙:“是一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