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弟子来到他身旁,低声稟报导:“回信已经到了。”
长逾道人收回目光,不再去看夜色笼罩下的云梦泽,认真读完那封信。
下一刻,他的眉头骤然舒开。
那封信上只写了一件事——教主將会亲至云梦泽。
在长逾道人看来,这將会是一切的结束。
无论万家还是南齐,又或者其余各方势力,都不可能再改变这个事实了。
就算唤起当夜那场狂风的不是天地,而是一位境界极其高深的大修行者也没有任何意义,因为如今这世上能与教主一战之人屈指可数,每一位都有著明確的去向。
除非大秦朝廷忽然得知此间变故,並且省略一切上报的流程,让这个消息直接呈现在能做决定的人的面前,再让那人做出一个正確的决定……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长逾道人十分熟悉大秦,对巡天司的流程更是瞭然於胸,更何况还有万家从中作梗,因此他確信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绝大多数情况下,这都是一个正確的判断。
奈何他不知道那阳州城里来了两个人。
……
……
是的,顾濯点头了。
在夜色降临后,他没有再继续思考下去,赞同了余笙给出的提议。
於是他的这位师侄通过苍山,这座属於长公主的道场,以某种不为世人所知的方法给神都送了一封信,那封信最终去到了御书房,放在了那位娘娘的桌上。
从某种角度而言,云梦泽一事与顾濯基本已无关係。
就像最初来到阳州城那天夜里,他和余笙话中所言那般——打不过,是真打不过。
境界是一切的前提,以顾濯现在的境界,根本没有资格在各方巨头尽数入场后参与此事。
若是勉强而为之,那不过就是给人添麻烦。
因此缘故,顾濯的心情难得不怎么好。
这不是让自己充当幕后黑手就能得以宽慰的事情,因此他准备在这一切到来之前,尝试著去做一件事情。
“你现在感觉怎样”
他看著余笙问道。
余笙明白他的意思,安静片刻后,摇头说道:“不太习惯。”
“我也不太习惯。”
顾濯问道:“如果是以……如果你有能力的话,你会怎么处理这件事”
余笙淡然说道:“杀。”
很简单的一个字。
顾濯笑了起来,说道:“那你脾气比我差多了。”
余笙看著他摇头,说道:“只是玩笑。”
顾濯也不纠缠,转而说道:“接下来我们很可能再遇到更多类似的事情,再有无数次与今日相似的心情,你觉得如何”
余笙对此评价十分客观,说道:“那这很难称之为歷练,更像是对自我精神的不断折磨。”
顾濯微微一笑,诚恳说道:“为了不让你我心境保守困扰与折磨,以至於在道心上留下不可磨灭的阴影,日后某刻破境之时忽成恐怖心魔,平白无故横遭一罪,所以我想邀请你做一件事,在心魔萌芽之前直接掐断它出现的一切可能。”
余笙沉默不语。
不是冷漠,而是她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世上哪有修行者的道心这般脆弱,若是被欺辱了不敢还击也就罢了,袖手旁观喊人帮忙凭什么滋生心魔。
是的,对修行者而言倚仗外力不是一个好的习惯,很容易养成某些深刻影响余生的坏习惯,但她绝无此忧患,故而从未在意。
当然,她先前话中所言並非谎言,不习惯如此处理事情是因为她真的很不习惯。
长时间的安静。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房间內才再次响起声音。
“所以你想做什么”
余笙的声音难得认真:“坦白而言,我真没想到到阳州城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