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了一句话:“那你准备让她生吗”
皇帝陛下眯起眼睛,沉默不语。
直到白南明离开景海,还是没有从他这里得到一个答案。
话里的那个她,指的当然还是那位娘娘,不久之后的皇后。
……
……
一场谈话发生在慈航寺的禪房里。
林挽衣睁开眼睛,望向那位施施然坐下的贵气女子,没有说话。
谢应怜微笑点头致意,然后说道:“我来寻你是有几句话与你说。”
林挽衣说道:“请。”
言语间,她为对方倒了一杯茶,神情淡然如水不见波澜。
谢应怜开门见山。
“你可知顾濯为什么会沦落到这样的处境里,被整个修行界视作为公敌,每个人都要骂上他几句”
她笑著说道:“这其实是很不应该的事情,因为顾濯是长公主殿下的亲传弟子。”
林挽衣神色不变。
如果她没有和顾濯有过那番谈话,得知阴平谢氏没有参与到此事当中,这时候很难做到如此平静,想必是要嘲弄地说上一句明知故问。
谢应怜看著林挽衣的眼睛,深深地嘆息了一声,说道:“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啊。”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依旧在微微笑著,笑容里却多了一抹別样的意味。
不是嘲弄。
是怜悯。
林挽衣墨眉微蹙。
“其实……我真的很心疼你。”
谢应怜嘆息了一声,望向北方的天空,感慨说道:“孤身一人在望京艰难倔强十余年,不曾被自己的娘亲关心半句,直至今年夏祭终於一鸣惊人,风头却又都被顾濯和余笙给抢尽了……”
林挽衣打断了她,神情漠然说道:“你到底想对我说什么”
谢应怜继续说道:“虽然你的风头被抢去了,但你娘却也因此看到了你,原因是什么呢是因为你喜欢顾濯,而顾濯似乎也对你颇有好感。”
“喜欢一个人是很幸福的事情,尤其是你喜欢的人也喜欢你的时候。”
她看著林挽衣的眼睛,敛去一切笑意,带著悲伤的意味问道:“可是,当你的喜欢被自己的母亲视作为一件工具的时候呢”
林挽衣的眼神越来越冷,一言不发。
谢应怜轻声说道:“前些天里,神都传出消息说你娘准备让你嫁给顾濯,我记得……那时候的你还在朝天剑闕修行吧”
林挽衣沉默不语。
在小镇上,她是故意不和顾濯提及这件事情,因为她对那个流言其实很不满,不满在她的娘亲这件事根本没有询问过她的意见。
谢应怜笑了笑,眼里的怜悯更加浓郁了,说道:“看来我猜对了。”
林挽衣说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始终相信著一句话,一个人想要真正地强大起来,必须要学会直面现实的淋漓鲜血,而我真的很欣赏你,认为你是有资格与我並肩的人,便忍不住要以此与你共勉。”
谢应怜敛去笑意,语气依旧温柔:“但更重要的是,我著实看不惯像你这样了不起的姑娘,被自己的母亲当作是一件联姻工具,亲手送到一位男子的手上,供他肆意玩弄,哪怕那人是你喜欢的人。”
她端起那杯茶,饮了一口,最后说道:“我最不希望的是你自欺欺人,明明什么都知道,却因为自己的喜欢而装作一无所知,就此遂了你那位母亲的心意。”
说完这句话,谢应怜放下那杯茶起身离去,走的很是洒脱,不见半点拖泥带水。
林挽衣静静目送。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她鬆开手,掌心已然见血。
……
……
翌日清晨,慈航寺迎来了一场冬雪。
雪停后,许多修行者离开禪室,在山间行走赏景,以及交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