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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道休里的那个休字,从来都不是休养生息的休。
道休极有可能是如今世上亲手杀人最多的那个人。
在他漫长的修佛生涯当中,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在他的手下。
或许只有那几位大阴谋家害死的人比他更多了。
这样的人脾气当然不可能好。
这才是在场的老人们为之错愕的缘故。
余笙平静点头,没有道谢。
道休看著她,忽然问道:“长公主殿下近来如何”
话音方落,一道声音把话头接了过去。
“师父她很好。”
顾濯的笑容很是灿烂,仿佛想起了什么高兴的事情。
不知道为什么,林挽衣总觉得他笑的有些古怪。
余笙看了顾濯一眼,心想我之前怎么就没发现你原来还有这么无耻的时候呢
这一声师父分明就是故意说给她听的。
道休缓步而行走出那座佛殿,来到风雪中,对顾濯微笑说道:“我有些好奇,长公主殿下对你的评价。”
顾濯敛去笑意,摇头说道:“那你还是换个问题吧。”
听著这话,场间早已被惊讶到麻木的眾人还是忍不住有所感觉,根本无法理解这种平等到近乎无礼的姿態,只觉得无法理喻。
道休看著他问道:“为什么呢”
无垢僧在长辈的身旁回头后望,心有预感。
林挽衣心想肯定又是要那样子了。
余笙早已猜到。
但就在顾濯开口前,道休忽然笑了起来。
他问道:“是天下无双,对吗”
“你猜对了。”
顾濯的语气轻鬆如常:“但我会在这后面添上四个字。”
道休看著他的眼睛,笑意更盛,问道:“哪四个字”
顾濯说道:“何足掛齿。”
……
……
山顶的热闹就像是窗户里的风景,始终被局限在那方框之內,不曾外溢。
裴今歌不是第一次来慈航寺,但却是第一次以这样的方式进入这座禪宗祖庭,行不能为人所知之事。
流水身就悬掛在她的腰边,铃鐺形状的法器不曾隨著她的脚步而奏起清鸣之声,始终维持著安静,便也维持住了她的容貌。
走过几条甬道,路过几间佛殿,甚至与寺里僧人打了个照面,直到那座院落。
整个过程中裴今歌都表现得很是轻鬆,轻车熟路,不曾有半点生涩的感觉。
很难想像,过往巡天司都是由青霄月处理类似的事务,而她是一个永远站在明媚阳光下的人。
裴今歌进入这座院落的办法很符合当下的身份。
不是推门而入,而是越过院墙。
院內很静,地上都是没来得及打扫的积雪,院中佇立著一座小石塔,边缘处生有积年青苔,伴著白雪很有寧静的感觉。
秀湖真人就坐在石塔旁。
这位在世间享有莫大名声,被誉为酒卦双绝的散修,这时候全无往日风度可言。
情报里说是软禁,南齐密谍司在没有明確证据的情况之下,確实也不敢对他真正上刑逼供,但这不代表他就能够过得舒坦。
为了避免秀湖真人逃走,有人在他的体內接连下了数十道禁制,彻底断了他自修行得来的一切手段。
如今的他无境界在身,无真元护体,无道法可用,便与寻常老人没有任何的区別,无非就是身体稍微强壮一些。
面对如此酷寒风雪,秀湖真人被囚在石塔旁,衣衫单薄之余,更是连自己酿出来的酒都被人尽数掠走,无法以酒水驱寒。
这落魄的程度真的有些惨。
裴今歌的眼神始终平静,因为她见过太多比这更惨的人。
秀湖真人听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