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艰难地抬起头望向裴今歌,那双黯淡憔悴如若死去的眼睛骤然明亮了起来,因为他看到了不久前曾经见过的那张脸。
裴今歌一言不发,並指为剑,直接点落。
一声轻响,禁制尽碎。
秀湖真人愣了一下,没想到自己竟会被这样营救,再想到这里就是慈航寺的时候,不由心绪激盪。
就在他准备喊出那两个字,行大礼之时,裴今歌用一个眼神制住了他。
直到这时,他才从那复杂的情绪当中醒了过来,以最快的速度说出自己该说的话。
“我之所以被密谍司和李家抓住,是因为有人出卖了我。”
“那个人是李若云,我的那个徒弟。”
“他好像对您的身份有所怀疑。”
裴今歌安静片刻后,说道:“我给你两个选择。”
秀湖真人闻言,意识到了某种可能的存在,缓声说道:“请讲。”
“活著离开慈航寺,把你知道的一切秘密都带走。”
裴今歌说道:“死在这里,让秘密跟你一起死。”
秀湖真人心想果真如此。
裴今歌继续说道:“前者最多只有三成把握守住秘密,后者十成。”
秀湖真人苦涩一笑,嘆息说道:“我还以为是有三成的机会逃出慈航寺。”
裴今歌置若罔闻,开始倒数。
自七至一。
到第六的时候,秀湖真人收起了惨澹笑意,认真说道:“那我除了死,还能为你再做些什么呢”
这个问题不需要任何答案,因为答案就在他的身上。
在秀湖真人说出这句话的下一刻,他便用一种最为决绝的方式杀死了自己,让裴今歌连善后都不必。
那种手段不是震断心脉,不是自碎神魂,而是顾濯曾经要求他做过的那件事。
以天机术算之法推演自己的命运。
只是瞬间,秀湖真人本已枯槁的面容眨眼如木,满头银髮夹杂在雪中一併落下,堆积如燃烧殆尽后的阴间纸钱。
与此同时,他身上的那件衣衫骤然间变得宽鬆了起来,因为他的身体正在不断缩小,蜷缩。
一道虚弱到极点的声音响了起来。
带著秀湖真人即將消散的自我意志。
“羽化……”
他睁大了自己的眼睛,死死盯著那张不属於裴今歌的脸,颤抖著声音说出了最后几个字:“那个人是羽化。”
话音落处,那单薄衣衫飘然而起,被寒风卷往远方,不曾埋骨一人。
裴今歌沉默片刻后,转身离开。
隨著她的远去,石塔依旧在,足跡渐不见。
……
……
山巔,殿前。
道休听完那八个字后,静静地看了会儿顾濯,感慨说道:“如此自谦,著实是一件很难得的事情。”
顾濯摇头说道:“我只是不习惯囂张罢了。”
很多人眼神复杂地看著他,心想这到底哪里不囂张了
林挽衣最不喜欢这种时候站在顾濯身旁,与瓜分风光没有关係,是很纯粹的浑身都不自在。
余笙无所谓。
无垢僧更是觉得这话妙极了。
道休似乎也是如此想法,看著顾濯的眼睛,感慨说道:“如果百年之前,道主有你这安觉悟,那该多好”
顾濯没有说话,眼里的情绪却淡了。
余笙不著痕跡地看了他一眼。
至於在场的不少修行者们,早已竖起了自己的耳朵,开始好奇这百年前的往事。
道休的目光仍旧在顾濯的身上。
“这是很长的一个故事。”
“近些年来,也许是因为人老了的缘故,我一直在想当年道主为何会走到那样的境地,让自己落得一个身死道消的下
